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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057章(1 / 2)


随着常夕饶的离开,杨寻瑾衣袖下的拳头已是握得青筋暴起。

张陆踏入就觉得气氛不对,哪怕只能看到公子的背影,亦是觉得压抑得厉害,他试着唤了句:“公子?”

杨寻瑾转身往书房步去,沉沉地道了声:“让她来陪我。”

张陆闻言怔了下,又很快意识到公子说的是陆漪,便马上越过其去到书房点了灯,转身快步去找陆漪。

陆漪正是在洗澡,忽听敲门声,便问:“谁?”

张陆道:“公子唤你过去。”

陆漪应下:“我知道了。”

她起来匆匆擦了身子,穿衣去了前面。

她进入书房,见到坐在案桌后倚着靠背椅,拿了个酒壶给自己倒酒喝的杨寻瑾,便惊讶地靠近道:“你没事喝什么酒?”

杨寻瑾抬眸,朝她笑了下:“来让我抱抱。”

他是不碰酒的人,除了中秋那次,这是第二次。

他如白玉的脸庞因为酒的原因,被染上了些许红晕,令气质清冷的他,多了份动人的妖异。

陆漪觉得晃了晃眼后,取走他手里的酒壶,坐到他腿上。

他下意识搂紧她,低头蹭着她的脖子,满是酒味的气息铺洒在她的粉嫩白皙上,惹得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她抬眸问他:“你为什么喝酒?”

他顺势亲了亲她的眼,声音暗哑:“我不知道。”

陆漪的眼睛周围被他亲得湿漉漉的,而且沾了丝酒,惹得她细嫩的眼周皮肤有些刺热,她便下意识抬手抹了下。

杨寻瑾见了,脸色陡沉:“嫌弃我?”

陆漪愣住,马上道:“没有,只是酒沾在皮肤上不舒服。”

杨寻瑾看着她那双总是透着纯真的眼,不由加深了搂住她的力道,隐隐压抑着一丝咬牙切齿。

她总是如此,让他看不透真心假意。

陆漪被勒得有些难受,下意识挣扎,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便问他:“你又怎么了嘛?”

但良久,他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宛若泄愤似地紧抱于她。

她很不舒服,只能忍着。

直到他似终于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他松开他,低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声音温柔:“我教你画画?”

陆漪瞧着他的眼,压下心中疑惑点了头。

她从他腿上下来,由着他准备纸笔后,将她拉到怀里从身后搂着。

他将狼毫笔递给她:“你来。”

她下意识欲动笔,可想起现在的她本该是不会作画,唯一的一点基本功,还是出自他的手教给她的。

思及此,她便道:“我不会。”

她未看到身后的他,在听到她的话后,染上了阴郁的眸子。

他声音无异地说道:“我教你。”

话语间,他握住她拿笔的手,又问她:“你想画什么?”

陆漪想都没想,吐出一个字:“菊。”

他低头瞧了她一眼,便由着她。

陆漪的小手被温热的大掌几乎完整地包裹住,看着在他的主导下,一勾一画间正慢慢成形的简单菊花,陆漪不由思起前世。

前世他勾画出来的菊花,亦是这种模样,令人怀念。

杨寻瑾低头见她似在走神,便道:“你没认真学?在想什么?”

陆漪未语,只看着他点缀那株即将成型的菊花,他的画艺极好,不过轻巧几下,便令纸上画变得栩栩如生。

她感叹道:“好看。”

她转身环住他的脖子:“教我武功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稍默后,应下:“好。”

也如前世一般,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先写一套适合你的剑法。”

陆漪闻言笑了:“你真厉害。”

他是那么的出色,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别人求之不得武功心法什么的,他却是能信手拈来。

陆漪忽然不懂前世的自己,为何会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杨寻瑾拿了本空白的书,执笔在上头熟练地书写着,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在想什么走神?”

陆漪问他:“看不出来我眼里的情意吗?我在想你啊!”

他顿笔,细细地看起她,最后没说话,继续书写。

反正他是站着,陆漪便拖过他身后的椅子,坐在旁边托腮瞧着他那绝世脱俗,犹如琼林玉树的模样。

她觉得他越看越好看,比任何男子都好看。

他无视她的目光,专注于笔下所写的剑法,半晌后,忽然意味不明地出声:“你说,会不会哪天,我会死在你的剑下?”

陆漪闻言,脸色陡地微白,直身未说话。

他看向她这副模样,眸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深:“怎么了?”

她立即道:“不会,我的剑不会对向你。”

他的声音中透出了些许讽意:“是么?”

她点头:“是。”

他一直看着她那双看似透着坚定的眼,握笔的动作渐渐变紧,另一只手突然捂住胸口,似在疼。

她立即站起身,过去紧张地扶住他:“怎么了?又犯病了?”

他缓了缓,道:“累了。”

陆漪便道:“累了就睡,现在确实不早,继续熬着对身子不好。”

他应了声:“嗯。”

陆漪扶着他往里去,见他眉头微锁,便问:“是胸口疼?”

他未语。

她试着又问:“你这病是?”

他仍没说话。

陆漪瞧着他的模样,知道他不愿说,便没再追问,只压下满心担忧将他扶到床边,给他脱下衣服,又让他去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眨不眨,情绪难测。

陆漪坐在床边,伸手入被窝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睡吧!”

他该是确实不舒服,便闭了眼。

陆漪一直瞧着他,目睹着他由脸色微白,似忍耐着痛,到模样终于渐渐透出舒缓,呼吸变得均匀。

后来她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在走神。

直到她差点打出一个喷嚏,她马上捂住鼻子,极努力地生生将喷嚏忍了下去,终于抽出手轻轻离开。

路过外间时,她看了眼那已经没了糖粒的空碟子。

她出去关上门,转身就见到一直守在外头的张陆。

他问她:“公子怎样?”

在陆漪看来,张陆该不知道杨寻瑾不舒服才是,她便有了丝疑惑,随即道:“公子睡了。”

张陆又问她:“刚才公子与你在一块时,可有异样?”

陆漪道:“你是说,他身子不舒服的事?”

张陆闻言,马上道:“公子不舒服?”

陆漪应道:“是又犯了那病,但没之前那么严重。”

张陆便沉默下来,若有所思。

陆漪越过他离去,回到后头小院歇息。

因着发现杨寻瑾那里的糖粒没了,次日一早,她去归惜苑瞧了瞧他,见其没什么异常后,就出了府。

她沿着常平路往南去没多久,被一位陌生姑娘拦住去路。

她看着对方,心觉不妙:“你是谁?”

姑娘道:“三姑娘要见你。”

陆漪闻言倒不意外,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到侧边客栈的楼上窗内,一位女子正瞧着她。

想必这就是温玉璇,这一次未蒙面纱。

映雪道:“陆姑娘请。”

陆漪稍顿,便跟着映雪转身往客栈里去。

进入房间后,陆漪打量着回到桌旁坐下的温玉璇,问道:“不知道三姑娘找属下所为何事?”

温玉璇接过映雪为她倒的茶,并未多看陆漪一眼。

她低头喝了口,才不徐不疾道:“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叔父不是已经与你说过,协助我进入国师府,将你换出来?”

陆漪不喜眼前这人目中无人的态度,瞧着就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她又问:“那三姑娘打算如何换?”

温玉璇察觉到陆漪语中并无半点卑谦之意,总算抬眸看向这个小人物,她道:“以后不要唤我三姑娘,我是你的好友任玉,你现在带我去国师府混个脸熟,为后面你的离开做准备。”

陆漪道:“然后呢?”

温玉璇似懒得理会这丫头的态度,收回了目光:“后面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陆漪上下瞧了瞧眼前人的绝色姿貌,却是忽然道:“三姑娘既然是替属下成为国师武从,那似乎得有个护卫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的穿束,靓妆艳服固然是好看,但谁会相信你是做护卫的料?”

温玉璇总算冷了脸:“你在训教于我?”

映雪出声:“大胆,你不过只是侯府的一个奴才,三姑娘做事自有分寸,哪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陆漪淡然道:“难道属下说错了?”

温玉璇稍默后,压下了不悦:“你说得也不算错,待会在路上,我会找个铺子,选身简单点的衣裳。”

再坐了会,她起身往外走,映雪跟在后头。

陆漪稍顿,也跟了上去。

客栈的斜对面恰好有家成衣铺子,她们一道过去了。

陆漪看着她们进入铺子,便抱着剑故作在外头等候,她们未多看她,拿了套衣服往后面走去。

陆漪朝里头瞧了眼,直接离开继续往南走。

进入孟记干货,她如往常般只要了一斤糖粒,因为这玩意自然还是新鲜的好吃,一斤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拿着糖包在手里颠着,步出铺子。

她往北行了段路,又被拦住去路,仍是那温玉璇的婢女映雪。

映雪满脸怒气:“你在戏弄三姑娘?”

陆漪抬眸越过映雪,看向其身后那换了身白色劲装的温玉璇,见其正环胸冷眼瞧着自己。

她没多言,绕开映雪就走。

映雪快步又欲拦住她,她跳起施用轻功飞离。

映雪虽常年跟在温玉璇身边也学过不少武功,但终究只是个婢女,她见陆漪轻功不错,自己定然是追不上,便急得跺了跺脚,转而看向温玉璇:“三姑娘,她不知尊卑,真是太过分。”

温玉璇看着陆漪迅速远离的背影,忽地也跳起追了上去。

她能被尤素收为徒弟,自小跟在尤素身边,其武功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轻轻松松间,她便由陆漪身旁落地抓住其胳膊。

她道:“你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陆漪挣脱开她,转身惊讶地看着她:“你……”

这轻功倒是强得很,不愧是温家年轻这一辈,最出色的人。

温玉璇显然习惯了别人对她的高看,只冷声问:“你这是何意?”

陆漪拍了拍胳膊,道:“看不出来么?我并不答应你的要求。”

温玉璇道:“这是命令,你没有拒绝的余地。”看来果然如母亲与大姐所言,眼前这丫头不是个靠谱的。

陆漪不理对方,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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