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纤纤突然感到面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不太把陈默当作同性恋看了。
“那你管那么多干嘛呢？”陈默的口吻充满了嘲弄。
纤纤想，此路不通，改迂回战术。于是柔声建议：“我们来说初恋故事吧，我想听你的初恋故事……”
陈默坐起身，向纤纤接近，最后几乎把她压在地上，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声音幽幽的：“过去的事有什么好听的，我们来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
“好啊，来啊！”纤纤挑衅道。
陈默吃了一惊，不过吃惊的表情只能一闪而过，不然就输了。他把手滑到纤纤的腰间，伸到背心里面。
“直接脱掉吧，反正也都看过了。”纤纤看着他的眼睛。
陈默站起来：“有魄力！我去睡了。”
“这样就想走啊，”纤纤拽住他的手：“不交代清楚了不准睡！”
陈默打个呵欠，笑着摇摇头，表示不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
“好嘛……求你了……”纤纤像小猫一样楚楚可怜。
看陈默坐下了，纤纤急忙把酒杯里剩下的香槟一口喝干，重新倒满递到陈默眼前。
“从哪说起呢？”陈默有点为难的样子。
“几岁的时候？你的初恋？”纤纤倒是问的很具体。
“17岁吧。当时上高三。”
“那她呢？你的那一位？”
“比我大六岁。”
“等等，我猜猜……”纤纤又进入打电脑游戏的状态了：“这种女主角，在韩剧里一般会是朋友的姐姐，在日剧则是朋友的妈妈……”然后纤纤偏着头像是粉碎了什么阴谋一样拉长声音：“在美剧里就是爸爸的情妇啰……”
陈默挑挑眉毛，表示默认：“我叫她宋雅姐。她算是我的家庭教师吧。当时我正要高考，而她大学毕业不久，学服装设计的，在一家服装店打工。我爸是她们店的常客，后来听说她当年是高考状元，就请她回来给我补习英语。也不是那种雇佣的钟点工家庭教师，而是像请朋友回来教教小孩一样，不定期的。我爸大概平时买东西的时候会多给点小费，没事送送衣服给她之类吧。”
“呵呵，你爸这是拿你当借口泡人家嘛……”纤纤一语中的。
“纤纤，突然觉得你可能跟我爸是一种人耶，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一路货色？”
“少废话！”纤纤一个垫子打过来：“接着说。是一见钟情？”
陈默想想，点点头。
“哦～”纤纤揶揄道，用手指在陈默身上点来点去：“你怎么追她的？”
“跟踪啊……”陈默有点不好意思。
纤纤使劲点点头，极感兴趣的样子，又坐近了一点。
“从我爸的电话簿里记下她的电话和地址；到她工作的地方偷看她；周末的时候跟在她后面逛街，去每一家她买衣服的店里买衣服；跟着她进酒吧，躲在角落里看她跟朋友聊天。有时候她先走了，我就坐近一点，听她的朋友聊天……每次听到她的朋友提到她的名字时都……”
“很激动。”纤纤接上话茬。陈默看着她，甚至是有点赞许地点点头。
纤纤搂着陈默的肩膀说：“哎，你有没有做过这个……就是……等她走了，把她留在吧台上的半杯水喝掉。”
陈默不由自主的点头，反手楼过纤纤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我真是完全理解，我也干过。”纤纤一脸严肃的样子可爱极了：“那你有没有到她买衣服的店里，把她试过的衣服都拿来自己试一遍？”
“这个没有。”陈默怪怪的看了纤纤一眼。
“看我干嘛，我也没有！”纤纤紧张道：“不说这个了。除了跟踪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我开始努力学英语。我想，其他课都考零分也没关系，英语一定要考好。她说的，我每做完２０套试卷她就来一次。我就拼命的做呀。”
鹅黄的窗帘在夏末闷热的风中鼓噪。
“有一天，我带了厚厚的一沓卷子去她家找她。”
真不像话，都入秋了，知了还在聒噪的鸣叫。
“她不在家，我就在楼下等，一直等到下起雨来。试卷被我顶在头上，最上面几张都湿了。但是我很开心，就像野餐结束时突然下起雨，大家手忙脚乱却兴奋不已的心情。”
香槟特有的甜香若有若无。
“我不肯到楼道避雨。我希望她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她会惊呆了，蹬着高跟鞋心急的朝我跑过来，白色的裙脚被雨水溅湿，她会把伞举到我头顶搂着我上楼去。当然，她也可能没有带伞，而是把手提包顶在头上狼狈的跑到我身边，然后我们相视而笑……”
陈默的声音像潮水一浪一浪轻轻拍过纤纤的心田。
纤纤不知道她正在经历陈默这一周都在忍受的事情。
“可是，那一天，却是我爸开车送她回来的。她们在雨中拥吻。”
陈默的眸子就像遥远的灯。
“她看到我了。我躲起来，觉得自己好可怜。雨更大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她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拉到她伞下。那是我妈妈买的伞，日式的图案，我爸放在车里备用，但从没见他用过。”
纤纤感到陈默皮肤的温度，热浪般的气息一直撩拨到心底。
“我跟她上楼，她帮我把湿衣服脱掉，用一条大大的暖暖的浴巾把我裹住，香香的味道不知道是来自那条浴巾还是靠的很近的她……”
纤纤突然吻住陈默……
沉默……时间好像陷在这燥热的晚风里……
结束这个长长的奇妙的吻，纤纤突然咋咋呼呼的说：“我也是高考状元耶！我也可以帮你补习……我是理科的……”
陈默歪歪头，表示不解。
“我……我只说一遍……”纤纤几乎快要说不出来：“如果你不是GAY，不，你是GAY也没关系，我会有机会吗？我是说……像宋雅姐那样……”
陈默没有说话，温柔的把纤纤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令人疼惜的小女孩，很紧很久。
而纤纤，已经没有勇气问第二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