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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谈心(1 / 2)


开科取士是国家选拔人才的大事,如今居然出了官员泄题的事,皇上为此大发雷霆,一帮朝臣都不敢吱声。

阮太师也是天快黑时才从宫里出来,还没进门就被等得心焦的姜夫人逮着一顿哭天喊地:“他姨父,你可赶紧救救闻西吧!”

阮太师知道姜闻西也是这一批的考生,相信皇上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没有嫌疑的考生自然会被放离。现在这个时间还不见人回来,阮太师的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之色,看向了一旁的谢臻。

事情出了不久,谢臻就托人打问过了,不过看姜夫人那样子必然不会相信,所以也没告诉她。

“姜闻西已经被扣了起来,买试题的事跑不了了。”

“糊涂!”阮太师也有些动怒,想不通姜闻西怎么会走了这歪路子,以他会试的成绩看来,只要发挥如常,进三甲根本是没有问题的。

姜夫人抹着眼泪怨天尤人:“说来说去,闻西还不是就怕进不了三甲入不了你们的眼,他和软软的婚事也没着落。”

本就没影子的事,姜夫人这一说好像阮太师他们已经答应了什么似的。阮太师一听就腾起一阵火,目光一整,瞪向姜夫人。

阮太师在朝几十年,一身官威也是经年累积,姜夫人被他的目光一刺,心下一抖不敢再扯别的。

“他姨父,事到如今再计较别的也不顶用,还是把闻西救出来再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为此把命丢了啊!”

阮太师被她吵得头疼,让家丁把人扶回了房。

谢夫人也是被姜夫人缠了大半天,现在耳朵里还嗡嗡直响,她抵了抵发紧的额头,问道:“现在怎么办?”

谢臻道:“要我说,管他死活。读了一肚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在天子脚下拿银子买试题,不判他个欺君之罪也是轻的。”

谢夫人也是一阵唏嘘,一方面又庆幸阮太师没主持这次科举,若不然出了这事,他们岂能脱得了干系。

“可若是放任不管,姜家岂能消停。”

阮太师道:“这事终究得看皇上的意思,不过这次重在整治泄题的官员,对于买题的考生应该不至于治死罪,不过仕途怕是无望了。”

不能入仕,对于姜夫人来说,大概会比死更加难受吧。

阮心唯也听说了这事,又听姜夫人话里话外那意思,就是因为她引得姜闻西走了歪门邪路,心里便有些闷闷的。

阮心唯看着摆在案上的琴,也是一阵心烦,朝绿衣道:“把这东西也收起来吧,有多远放多远。”

绿衣知道她为这事烦恼,劝道:“小姐又何必太过自责,他自己心思不正,岂能怨得了你。”

“说是这样说,可我终究逃不开红颜祸水的罪名了。”阮心唯托着下巴吐了口气,有些自责也有些委屈。

“绿衣说得对,他们姜家一门心思想要中状元,逼得太紧反而患得患失。成算越大,心里也就越发容不得半点失误,为保三甲花钱买通路,也是必然的。”

“小舅……”阮心唯看见谢臻走进来,急忙问起事情的进度,“我爹回来了么?事情可有转机?”

“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什么转机。”

阮心唯一下苦了脸,“那我不是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

谢臻敲了她一下,“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不成,尽往自己身上揽过!”

阮心唯就是听得再多劝,心里始终过不了这个坎。

谢臻见她萎靡不振的样子,便道:“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阮心唯趴在桌子上不想动,“没心情。”

“你这副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对那姜闻西真有意呢,为了他茶饭不思的。”

阮心唯一听,就从桌上爬了起来,眼含不满地盯着他。

谢臻让绿衣把她的披帛取来,拽起她就往外走,“听说近日南方那边来了几个戏团,每晚都在江边靠岸表演,正好去瞧瞧热闹。”

阮心唯被谢臻拉着出了门,来到江岸边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放眼一望全是脑袋,根本看不清船上的甲板。

阮心唯跟着谢臻,紧紧牵着绿衣,沿着江岸走了一阵,才来到相对空旷一些的地方,迎面撞见了薛芳苒,忙暗地里揪了揪谢臻的衣袖,“是薛姑娘!”

对于她大惊小怪的样子,谢臻只是翻了个白眼,默默站在一侧,连个招呼都没打。

阮心唯看见薛芳苒一脸的落寞,有些不落忍,主动问道:“薛姑娘也出来瞧热闹?”

“我约了姐妹,只是人太多了,现在也没找着。”薛芳苒见谢臻一声不吭,也觉得呆着没意思,同阮心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你看吧,你冷着一个脸都把人吓跑了。”阮心唯杵了谢臻一胳膊肘,十分不满。

“不吓跑难道还让她误会下去。”

阮心唯噎了一下,只得闭上嘴。

随着江岸边的人越来越多,阮心唯只看到眼前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江中心的表演,便跟谢臻道:“小舅,我们往高处走走吧。”

谢臻依言转身,阮心唯一路上也不敢放开绿衣,生怕她被挤丢了又原地蒙圈,等到了略高一些的地方,一回头却不见了谢臻,也不知被人流带去了哪里。

谢臻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怎么样,阮心唯便跟绿衣站在显眼一些的地方,等着他来找。

隔了一会,阮心唯见之前跟在薛芳苒身边的丫头挤了过来,道:“谢公子让阮姑娘去东边的天车下等他,他稍后就会来寻姑娘的。”

“你看到我小舅了?”阮心唯放眼望了望,只见一片密密麻麻,根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丫头点了点头,转身就跑走了。

阮心唯站着看了会表演,见着有人离开空出缝隙,便找机会慢慢往东头挪着。

人和人挤在一起,摩肩接踵,稍不注意就会踩在人脚上。阮心唯和绿衣缩着脚在人群里左荡右晃,间或有人一脚踩过来,疼得直冒眼泪花,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脚上的绣鞋都变了颜色。

本是出来散心,这下子阮心唯只觉得心情越发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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