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她的酬劳都是他给的，可他却偏偏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缠着她让她养。
她本来的确觉得，如果她再拼一拼，未必不可以站在她身边。
而现在……
这一切就显得十分滑稽可笑了。
突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当年顾钦为什么会拒绝她。
当年的他，心里跟她现在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吗？
也是这样彷徨无助，也是这样挣扎纠结吗？
那么，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放弃她，对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气，重新跟她见面，重新追求她。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飞机上的毯子滑落，低头去捡却有一只手先于她捡起来。
“丰祺然？”你怎么在这儿？
丰祺然脸上是愉悦的夸张：“你也去莫斯科玩啊？”
向晚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的容貌姣好的女伴走过来娇嗔的去拉他胳膊：“来吃点东西吗？”
向晚笑笑：“你还是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丰祺然不悦地甩开女伴的手：“你先吃，我跟朋友说两句话。”
他凑过来，朝向晚四周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啊？顾钦没陪着你？”
向晚白他一眼，没说话。
丰祺然嘻嘻哈哈的：“就别瞒我了，你俩那视频传得，你要看吗？我手机里还有保存的呢！”
向晚：“……”只好说，“嗯，我们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没想清楚以后。但这句话说出来，她却一点都不反感。
丰祺然哼了一声：“那他不陪你出来玩？这男朋友也太不合格了吧？”看向晚神色不大好的样子，他忽然问，“哟，看你这样子，别是吵架了吧！”
向晚怒道：“你以为他是你啊整天无所事事？他很忙的好吗！”
丰祺然：“行吧行吧，这么护着他。”顿了片刻，又问，“思思也没跟着你啊？”
向晚突然直视着他。
丰祺然被她看的心虚：“你老看我干嘛？”
向晚看了他一会儿，说：“思思在陪她男朋友，难得放假。”
她盯着丰祺然的脸，发现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随即道：“哟，谁看上她了，可真点儿背。”
向晚冷声：“你给我离思思远点。”
丰祺然笑着说：“你只要不让我离你远点儿就行。”
到了莫斯科机场，向晚终于摆脱丰祺然，直接转机去法国斯特拉斯堡。
候机的时候，她开了手机。
微博小号上最新的一条状态已经有人留言。
她的原博是：【还是那个，你忽然发现，你打扫屋子的价格之所以涨了一百倍，原来都是顶级富豪暗中用他的钱补贴给你的，请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她这个微博小号不知道被哪个情感大V发现，带了她名字把她写的故事发出去，然后她就多了很多粉丝。
虽然有不少人喷她编故事，但更多人却喜滋滋地等着故事后续。
她最近的微博是上飞机前发的，已经有不少留言。
前排留言都是“楼主你傻叉吗？”“卧槽当然马上嫁了啊！”“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之类，向晚一路往下翻，心情渐渐轻松下来。
怀着还不错的心情，向晚登上了去斯特拉斯堡的飞机。
她高中时就很喜欢这个地方了。
当年顾钦为了给她补地理，专门让她定了《国家地理》这本杂志，让她了解各种地理知识和文化。
之所以喜欢斯特拉斯堡，是因为这个地方在顾钦的描述下实在太有趣了。
当时是冬天，因为她记得外面正在下雪。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连羽绒服都没穿，只穿了件单薄的棉衣。
还好屋子里很暖和，他脱掉外套坐到桌子旁，跟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开始给她讲题。
她看他冷得嘴唇发紫，就把阿姨刚送上来的牛奶推过去：“你喝点热牛奶吧。”
“不用。”他拒绝得冷淡而干脆。
他先给她讲了一会儿题，中间休息的时候拿起杂志给她介绍。
她虽然按照他的要求订了杂志，却一页也没翻过，只想像听故事似的听他讲。
他说，斯特拉斯堡在莱茵河西岸，受北大西洋暖流影响，气候介于温带海洋性和大陆性之间。
他说，斯特拉斯堡在一战二战时被德法交叉占领过，所以这个地方一家三代很有趣：爷爷觉得自己是法国人，爸爸觉得自己是德国人，儿子又觉得自己是法国人。
他说，斯特拉斯堡风景独特，很有活力。
向晚认真地听着他讲，趁他不备时，拿起杯子往他嘴里灌了一口牛奶。
顾钦躲闪不及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抬起头。
她眉眼弯弯，眼睛里仿佛有亮光：“你喝过了，这杯牛奶反正我也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