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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浮动(2 / 2)


听他不回话,聂欢轻轻拐了他一下:“喂……叶澜双?你就这么轻易死了?”

回声很大,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聂欢有些火急火燎,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不会。”,温热的吐气声从聂欢脖子上掠过。

他娘的给老子撑住,新仇旧账还那没算清,拍拍屁股就想走?你倒是走得轻松。

为了让他保持意识清醒,聂欢主动与他说:“你知道浓情为什么恨不得喝我血吃我肉吗?我跟他是一起被抓进血凝宫的,在屠宰场上,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出去,获得短暂的自由,而且每年只能出一个。那时候我和浓情,还有个带铁笼的朋友,是里面最强的……你在听吗?”

“听。”,叶澜双声音沙哑,接近没有。

“七年前我们相互格斗,浓情输给了铁笼朋友,他在跟我对战时,私藏武器使阴招,我背上有片花叶子的部分,就是他砍的,当然,他脖子到肚脐那一刀也是我反击的……你在听没?”,聂欢生怕他一命呜呼,又问。

这次被他搂着的人停顿了一会,才在聂大侠脖子边呢喃道:“听的。”

这方法有用,聂欢接着道:“那年他没出去,我出去了,听说第二年铁笼朋友也出去了,再后来才是浓情。

所以他恨我,这些年没少派人杀我,这下落到他手里,怎么说也不会让我好过。

可我依稀觉得,放我两进地下暗流发现朝廷兵的人是在帮我们,与砍手想吓我们撤离的是一波人。”

这会叶澜双彻底没声音了,聂欢心里像被人拿着棍子一通乱搅,肠肠肚肚五脏六腑被搅得稀巴烂。

他其实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单方面跟这人较劲这么多年,人家或许并没把当年的离去当回事。

叶澜双或许只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人生选择,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少庄主,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

是的,人家其实没错,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的路,可聂欢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却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死不承认?

“因为你把他当做了依赖对象,当你最依赖的人离开你时,你不是恨,是不舍,是埋怨。”,这话是燕行那个怕死鬼说的,别看他像傻逼一样,其实他活得比聂欢通透,

但聂大侠是不会承认的,燕行那样说时,他当场就发飙,“说个屁。”

黑暗里流水叮咚,乱石沧沧,聂欢不停用石头擦着火花引路,姓叶的彻底软下去。聂欢半边身子都被他身上流出的血打湿,粘稠的血腥味遍布全身。

食人虫,食人蝙蝠,这些都是长在人生上的怪东西,攻击力竟如此之强。

刚才裹在被子里时他就发现此人气血不足,可是聂欢并不想多管,即便嘴上跟他暧昧不清,内心却泾渭分明。这些年自己好像就是这样的,心口不一成了家常便饭。

可现在看到叶澜双这幅模样,聂欢却后悔了,内心针扎着也矛盾着。这可不是他聂大侠的作风,怎么会变这样?

静默良久,他自嘲道:“叶澜双,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恨着你,恨去恨来,竟不知为何要恨。你说……你当初在我被别人按着剐的时候,为什么就恨得下心离开?”

不知是不是幻觉,对方气若游丝的鼻息忽然变得粗重,像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似的,气息落到聂欢颈窝处,烧得他浑身难受。

“我知道那帮朝廷兵的用处了,你他娘的要是死在这里,功劳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聂欢继续自言自语,“我跟你说……方才与浓情打斗时,我从他身上摸到块腰牌和一把钥匙,如果能找到朝廷兵的藏身之处,这两样东西或许大有用处……”

聂欢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也不知道那条黑暗无尽头的地下暗流还要走多久,更不知道叶澜双……能不能活下去。

那一刻,他想说罢了,功过是非,前尘往事,固执己见,又有何用?毕竟这世上,知道他曾经是个少爷的人,见过他少爷模样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或许是上天眷顾,聂欢脚都磨破皮,在不知扔了几千块石头后,于昏暗中看见尽头有抹微光,同时也是地下暗流的出水口。

聂欢欣喜若狂,甚至比他当年出屠宰场还要开心,一把将叶澜双抱在怀里,飞奔而去。

“姓叶的,你这次活过来财产起码要分老子一半,否则我骂死你个狗娘养的。”

骂得忒爽,可下一秒他就绝望了……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暗流自断臂流出,汇入一条足足有百米高的瀑布,上下左右都如同被一刀切下的崖壁,而聂欢他们,身处悬崖中间。

若不是这亮光,他都不知道自己竟走了一夜!

站在洞口往下看,云海翻滚,茫茫一片……

高不成低不就,这下完蛋。自己一个人勉强能借着蔓藤攀上去,带着个半死不活的人,那也得蔓藤承受得住他们这两坨重量不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洞口旁有处好几米宽的干地,能遮风避雨……还能……干坏事。

聂欢自娱自乐,把一身血红衣裳的叶澜双放在地上,又自崖壁口掰下些干柴,路过洞口时见有不知名的野花,还顺带摘了几朵,哼着歌把火钻燃……才去检查叶澜双的伤。

他那张堪称人间尤物的脸上全是虚汗,被聂欢咬过的唇角结了疤,鲜红得让人想入非非。

叶澜双清醒时总是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立根原在破岩中”的淡定,反倒是晕过去后眉头紧蹙,眉宇笼罩着厚厚一层浓雾,一副被人强占便宜又不能动弹的愁苦模样,嘴角紧闭,防范意识及强。

聂欢盯着这样的人看了许久,嘟囔道:“怕我吃了你?我连你小时候屁股上有颗痣都知道,不过……就是不知还在不在。”

柴火噼里啪啦,温度刚好。洞口三两抹暖阳钻进来,光线刚好。

“咔嚓”一声响,聂欢直接撕了伤患衣裳,但他忘了血衣已经粘在肉上,这么粗暴一撕,叶澜双的眉头皱得更重!

“矫情。”,说是这么说,聂大侠却放轻了手法。

待他解开那厢所有衣裳,叶澜双上半身一览无余,聂欢却被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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