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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情不知所起(十五)(1 / 2)


谢婉铭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像炸开一般,腿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险些倒下。苏清后面说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清,脑海中只有“六指”两个字。

女儿谢安咏本该在万物蓬勃的春天出生,因为谢婉铭身体底子不好,比预产期足足早了两个月就出生了,孕期做四维时她就知道孩子是六指,因为父亲便是家族遗传多了一根小指。

她担心孩子是早产儿身体差,身体承受不了切除手术,一直等到快周岁才去做。

这个孩子,因为一段世俗眼中容不下的不伦之恋,情不自禁的后果,虽说是爱情的结晶,可惊喜之后就是接踵而来的后怕。

谢婉铭不会忘记,送走女儿前她咿呀学走路,口中总想喃喃妈妈两个字,她才十一个月,她的女儿才十一个月,生得那么可爱乖巧,就在送走的那天出了车祸。她不会忘记,那天父亲的寿诞,成了孩子的忌日。

仿佛是老天给他们不敢承认孩子存在的惩罚,这二十多年,谢婉铭没有一刻快乐过,只要想到孩子便泪如雨下。

谢婉铭情绪几近崩溃,拉着苏清手不放,明明有很多问题,喉咙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她害怕这一开口,重新燃起的希望会烟消云散。

“谢老师,您……没事吧?”苏清吃力地挽着她,谢婉铭身体的重力压倒性地覆上来,比平时的体重要重上不少。

“小苏,你……你有自己小时候照片吗,有吗?”谢婉铭紧紧抓住苏清手臂,几乎用尽了力气,苏清纤细的手腕被她勒疼,只得忍着,“没……没有,小时候照片只有院长有。”

“你是哪个孤儿院的?你快告诉我!”

苏清被她晃得发晕,身体不自觉后缩,“谢老师,你冷静点,弄疼我了。”

谢婉铭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几乎掐进苏清的肉里,她忙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快给我看看。”

“没事没事。”苏清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我是天晨孤儿院的,离这不远,谢老师,您到底怎么了?”

“我……”谢婉铭捏着衣角,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女儿有可能还活着吗?不会的,那种情况下,生还可能性太小了,可是六指的可能,加上天晨孤儿院离出事地点也不远,会不会老天眷顾她?

会不会?苏清长得像她,年龄也对得上,或许,或许……谢婉铭时笑时哭,悲喜交加,她好似陷入了挣扎中,红晕的眼眶一直噙着泪水。

或许,她一生行善,资助许多孩子上了大学,是老天给予她的回报呢?

苏清不忍打扰她,出于尊重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或许,总有些难以对人启齿的往事和心事,苏清不懂却能理解。

门外传来三三两两的寒暄之言,隔着换衣间的墙,还能清楚地听到有人说话,“陆老师好。”

“陆老师来了?”苏清瞬间兴奋,喜悦冲进心里,肆无忌惮地奔腾,让这清寒的夜顿时温暖起来。

“景言来了?”谢婉铭比她更激动,她不假思索地推门出去,比苏清还要快上一步,虽然穿着单薄的秋衣,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陆景言的出现意味着加戏,剧组赶进度,她不想因为自己拖后腿。所以将南可放在父母那里,便赶了过来。

“景言,景言!”谢婉铭声音急促沙哑,像大哭一场的颤音。

“谢老师?怎么了?”陆景言见她眼角湿润,以为她还陷在剧中,没有出戏。

谢婉铭压低声音,激动又惶恐,好像一说出口希望就会被扼杀掉。

“我,我女儿可能没死!”

陆景言微怔,眼神迅速寻了一遍现场,看到了不远处的苏清。来来往往走动的人没有阻碍她的视线,苏清冲她笑着挥手,穿越人海,风雨兼程见到的这一面,让陆景言心里亦是一暖。

可陆景言的情绪已经被谢婉铭带走,眸光只是一闪而过,像流星般迅速陨落。

她没有来得及给苏清任何回应,只是拉着谢婉铭走到平屋布景后院,避开所有被人听到的可能。

失落像汹涌而来的洪水,瞬间淹没了苏清。心情被陆景言的一切牵动着,她驻足原地,忽而觉得山里的风有些凉,她将拉链拉到顶,眼神不受控制地盯向陆景言微微可见的背影中。

脑海中陡然想起一句话: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吹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无论何时,过了多久,她大概都不会放下这份牵挂。

光线昏暗,氤氲了清寂的山村。陆景言是唯一知道谢婉铭故事的圈里人,两人的交情也巧于当初演了母子的机缘。

她萌生过大胆的猜想,还没有来得及验证,谢婉铭就自己发现了线索。

“谢老师,光六指还只是可能性,或许也是因为其他骨伤导致的,你先别急,先冷静下来。”陆景言尽量安抚谢婉铭,现在的她情绪随时失控。

于一个母亲来说,有多大惊喜,就会衍生多大失望。陆景言不想她得而复失,更不想苏清渴望已久的东西,变成空欢喜。

“可是,太巧了,你也觉得她长得像我不是么?”

陆景言蹙眉不语。

“景言,你有没有看过她小时候照片?”

“我……”陆景言犹豫了片刻,摇头,“没有。”

她撒了谎。

谢婉铭失望地沉肩,“景言,我想……”

“我去,你去不合适。”陆景言猜到她所想,天晨孤儿院离这里很近,来回两个小时足够,演员的住宿宾馆也在那附近,只有亲自去调查,才有可能找到其他线索。

“这件事找谁我都不放心,可是你这个身份也不合适去奔波。”

“谢老师你听我说,尽管这一切看起来真实又不可思议,可是无论线索和现实怎样,最终都要通过亲子鉴定才能确定,你一定要答应我,在事情查清楚前,不可以在清清跟前泄露半点,她承受不起这个结局,你也受不住。”

不经意间,陆景言口中的称呼变了,所思所想的一切都与苏清有关。

“我知道,我知道……”谢婉铭双手互握,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尤其面对苏清不能过度敏锐,她知道苏清的细致和观察力,很容易产生怀疑。

“你有咏咏小时候照片吗?发给我。”

“有有有。”这些年,不管谢婉铭换过多少部手机,她都把女儿照片时刻带着。谢安咏,本想让她一生永远安康,可是...

没人懂谢婉铭的痛,掉了一块肉,也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人生这场奇妙的境遇,让陆景言叹息,她看向谢婉铭,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都随着苏清在动。

两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呕~”微暗的平屋另一边,传来呕吐声,那是扯着喉咙翻出来的痛楚呻吟。

“谢导?”陆景言寻着微弱的灯光而去,谢婉铭犹豫的步伐徘徊了一会,还是跟了过去。

谢向元以为自己避开了工作人员,他甚至以为谢婉铭还在换衣间,他最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和衰弱。

他面黄肌瘦,眼纹深了许多,整张脸好似凹了进去。陆景言震惊地望着他,这才几天不见,谢向元竟虚成这样,恍若绝症之人,没有半点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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