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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旧事……(1 / 2)


“柏砚?”萧九秦伸手在柏砚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柏砚后知后觉,“没?什么。”

萧九秦一脸狐疑,“雨越下越大,你坐在这儿身子受得住吗?”他?在军营得到怀淳来宣旨的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也不知他?们二人又说了什么。

柏砚神思不属,萧九秦也不敢多扰他?,将人的手握住,忍不住还是多了句嘴,“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了,快先随我回屋子。”

“嗯。”柏砚拿了圣旨。

方要准备起身,忽然脚下一软,膝盖像是被钉如钢钉似的剧痛,腰际也阵痛不止。

“嘶!”柏砚脸色煞白。

萧九秦慌了,忙将人捞住,“怎么了?!”

他?无意识地在外边待了近一个?时辰,闻喻他?们也不知柏砚膝盖不好,便没?有提醒,结果寒气入骨,柏砚双腿已经僵直,这会儿才感觉到疼痛。

“无事,”柏砚咬牙,“你让我缓缓。”他?膝盖上的伤是在诏狱留下的老毛病,而腰则是被关在那腿脚伸不开的木箱子里近半个?月。

允太师将他?从诏狱带离时他?双腿都已经伸不直了,本就?有伤的腰更是伤上加伤,之后几个?月,是他?叫人拿了铁板生生将骨头一点点扳正。

养了大半年的伤,尽管面上看不出来问题,但是只有柏砚知道,他?这一双腿早就?不行了,而且腰上的伤不疼便罢,一旦疼起来,是生生要剥离一副骨头的剧痛。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逞强!”萧九秦脸色不好看,一把?将人横抱起,柏砚大惊之下揽住他?的后颈,“你又发什么疯?”

“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厉害,昨夜你为什么不说?”萧九秦看他?煞白的脸,这会儿都要心疼死了,过了五年,柏砚这家?伙还是嘴这么硬。

他?想将人训两?句,但是还是怒自己?自制力?太差,而且和?他?重逢这么久了,对他?身上的伤也一知半解,萧九秦脸色绷得紧紧的,柏砚却以为是他?生气了。

犹豫了半晌,才心虚开口,“这两?年也没?有这样疼过,所以就?没?多想,大概是今岁雨多,屋子里潮了些?,所以就?……”

他?一点一点找补,就?怕萧九秦气狠了,但是这副小心翼翼让萧九秦更是心如刀绞。

“我练武,所以本身火气旺些?,那屋子便没?有装地龙,你受冷了也不说,是觉得我会嫌你麻烦吗?”

他?这话?出口,二人都是一怔。

何时连他?们二人都要这样见外了。

但是柏砚知道,萧九秦说对了。

就?二人现在的相处来看,他?们像是已经将话?说开了,但其实不然,柏砚一直觉得愧对萧九秦,便想事事都顺着他?,而萧九秦亦是,他?总想事无巨细的将所有事做好,但是又怕说出来柏砚觉得不自在。

二人缺乏沟通,就?那样自做自事,以为默默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就?是合适,殊不知二人都各自努力?,最后却是事半功倍。

说起来,二人都无错,他?们本心是好的,但是二人又都有错,因?为有些?事不是一厢情愿才够的。

“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说。”柏砚好半天才艰涩地开口,他?垂着头,皱着眉,好像每一句都掺了苦味儿。

要将自己?所有的伤告诉萧九秦,那就?意味着五年前他?在诏狱的那些?日子如何度过的也要一并坦白。

毫不掩饰的说,柏砚说不出口。

五年前的那些?日子他?不想回忆,说出来只会让萧九秦难受。

“坦白”这两?个?字还是很难的,尤其这种“坦白”和?“诉苦”别无二致。

“五年前你在诏狱到底经历了什么?”萧九秦将柏砚放到榻上,他?半跪在地上,以近乎膜拜的姿势看着柏砚,“告诉我……好吗?”

柏砚袖下的手捏紧。

下一刻萧九秦却附手上去,将他?的手背裹住,“允太师带你出去前,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萧九秦当初匆忙件披甲上战场,侯府白幡挂了整整一个?月,那个?时候郢都流言四起,只说平津侯府一夜近乎灭门?,那个?被平津侯当自己?亲儿子养的柏砚却一纸状纸诬告他?勾结北狄。

比起应战不利,大梁军队节节败退,通敌无异于是将平津侯府放在火上烤,平津侯连同二子战死沙场,这个?罪名已经死无对证,但是却是平津侯一生的污名。

柏砚以怨报德,为了逃离诏狱无所不用其极,萧九秦在北疆浴血的时候,他?却躲在太师府。

这样的现实让郢都人人唾骂柏砚的无情无义,就?连萧九秦远在北疆,也收到无数人的“劝慰”。

那时他?盔甲里边还穿着孝服,额头是白的扎眼的抹额,得知此事时他?一口鲜血呕出,直叫身上的孝服都星星点点殷红。

可?饶是如此,他?也不信柏砚真的会为了活命构陷他?爹。

但是很快,又是不断的消息传到北疆。

内阁首辅薛良辅痛斥允太师为虎作伥,圈禁平津侯义子,逼迫其构陷平津侯府。

皇帝将柏砚招来,却听他?道自己?并未被允太师威胁。

皇帝又问他?是否构陷平津侯府。

柏砚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跪下。

此举气得薛良辅当堂扔了玉笏,与柏砚断绝师生关系。

柏砚额头被砸破,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萧九秦还是信任柏砚是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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