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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奇怪(1 / 2)


她既深情如此,为什么就认不出站在面前的他?他不记得也就罢了,她怎么连试着?去认一下都不敢?

皇帝声音沉了几分:“许娘子?爱他、敬他、念他,他就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么?”

许长安心中一凛,睫羽轻颤,清丽的面庞瞬间血色全无,她强压下心头的颤栗,露出不解之态:“皇上说什么?”

皇帝一直留神注意着她的反应,并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不是惊喜,而是惊骇。

这一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念头飞速掠过,待要去捕捉却已消失不见。

偏殿异常安静,几乎能听到她一声又一声的心跳。

皇帝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她为难。他按了按眉心,心想,这不能怪她。两人如今身份地位悬殊,他不记得往事,不主动认她,她又怎敢贸然与他相认?可偏偏事关皇嗣,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他也不能妄自给结论。

想到这里,皇帝勉强收起心内种种情绪,尽量温声道:“许娘子?不必惊慌,朕随口一说,无意冒犯。回湘城一事,不急在一时。你若真思念父亲,朕自会派人去接他进京。许娘子?暂且安心待在京中便是。”

用不了太久,等查探底细的人回来,他就会给她一个交代。他若真一辈子?想不起来,届时让她帮着?慢慢回想就是了。

皇帝已有明令,许长安无法,只得应一声:“是。”

可她心里早掀起了惊涛骇浪,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了。她猜想,他极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明明偏殿里很暖和,可她却感觉手足发凉。

皇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见她低眉垂目,面色雪白,并未泄露太多情绪,他心底涌上一些若有若无的失望与烦躁,干脆移开视线,沉声道:“许娘子?难得进宫一趟,太后一向待你亲厚,不妨去给太后请个安吧。”

许长安此时心内乱糟糟的,只低低地应道:“是,民妇告退。”就缓缓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后,她才惊觉,皇帝与她谈话之际,宫女内监竟全都被支开了。她心中的惊异之情更重了。

回想着方才的对话,许长安一颗心怦怦直跳。

皇帝那番话绝对不是随口说出的,他肯定知道了什么。可如果他都记得,也不该是这样啊……

许长安想的入神,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此时雪已停了,这场雪下的时间短,地上并未形成积雪。但天色依然阴沉,寒气甚重。

凉风一吹,许长安又?重新恢复了冷静。她双眸微阖,再睁开?时,眸中尽是坚定之色。

他记起来也好,记不得也罢,事情都发生了,她暂时又脱身不得,现下能做的,是坚持自己先?前塑造的形象,及时应对,争取到最有利的局面。

才行得数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出声唤道:“许娘子?,等一等。”

许长安收敛思绪,停下脚步,只见是先时领她入宫的内侍。

内侍双手捧着一件大氅,行得飞快:“皇上看?您衣衫单薄,特命咱家给您赠衣。”

其实许长安今日身上穿的并不薄,抵御寒气绰绰有余了。皇帝赠衣的举动,说起来是天大的恩赐,但对她而言,却未必如此了。

许长安只笑了一笑:“多谢公公。”

“许娘子?,请吧。”

许长安随着内侍,往寿全宫方向而去。

偏殿内,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上前递茶的有福:“派几个暗卫,去金药堂附近守着?,护一干人等安全。若有状况,随时向朕禀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隐约有些不安。

他们母子?在宫外,还是得多派人手护着。

“是。”有福如今对此已见怪不怪了,从容应下,就去安排。真不知道,这金药堂的许娘子?到底哪里入了皇帝的眼。

郑太后正同身边女官说话,听闻许娘子?在殿外,惊讶意外之余,有些许不自在,低声道:“许娘子??让她进来吧。”

许长安入内,刚要行礼,就听郑太后道:“免礼,赐座吧。”

郑太后轻叹一声:“许娘子?,你来的正好。哀家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呢。”

“太后请讲。”

“你想离京一事,只怕一时半会儿不太好办。”郑太后提起此事,有些许歉疚,“哀家原以为一句话的事儿,可谁知道皇上那边不同意,硬说什么规矩如此。不过你也莫着急,哀家且看?看?,肯定还有其他的法子?。”

许长安早猜到是她要回湘城一事,却没料到以郑太后的地位,会这般温声细语同她解释。

她心下一酸,想起今日种种,眼眶略微有些发热,就笑了一笑:“这件事,民妇已经知晓,多谢太后费心了。”

许娘子?态度谦和柔顺,毫无怨怼之色,相反极为理解。这让郑太后心内越发觉得对她不住,叹息一声,轻轻拍一拍许长安的手:“别太担心,过两日哀家再试一试。”

在郑太后看来,这还真不是太大的事。

许长安只重重点一点头,冲郑太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其实皇帝发话以后,她已不抱太大希望了,但对温柔仁善的郑太后,她仍是心存感激。

略微停顿了一下,许长安开?始请辞。

郑太后则出言挽留:“你才刚来,急什么?多坐一会儿吧。饿了不曾?先?用点吃的?”

她命内监宫人去准备食物,又?转头询问侍立在旁的女官,继续先?前的话题:“你方才说的谢家小姐,多大的年岁?许人了吗?”

女官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回太后,谢二小姐,今年才十六岁,尚未许亲。”

郑太后沉吟着?点头:“十六岁,跟翊儿差了四岁,年纪上倒也相配,难得的是性子活泼。”

翊儿?相配?

许长安手腕一晃,饮茶的动作蓦的一顿,下意识抬眸看向郑太后。

郑太后不曾察觉,面上含笑,仍在说着?:“也先?记下。真要选秀,就到明年开?春了,提前多了解了解……”

听太后这么说,许长安心下了然。郑太后这是要给皇帝物色后宫了。

她曾听高永胜提过,当今皇帝后宫犹空,但现下看?来,也不会空太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生出一些难以忽视的无措,心跳也有点失常。但不过是须臾之间,她深吸一口气,收起种种杂乱思绪,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眼观鼻鼻观心。

郑太后瞧了许娘子?一眼,笑道:“翊儿不小了,哀家这个做母后的,得帮他张罗选秀的事了。”

许长安脊背挺直,声音极轻,一字一字不泄露丝毫情绪:“是该如此。”

“你也觉得,是吧?他比你还大一些呢,你看?,文元都快四岁了,也不见他着?急。虽说他不急着抱儿子,可哀家还急着抱孙子?呢。江山社稷,也需要有继承人啊。”郑太后说到选秀之事,颇有兴致,絮絮而谈,“按例,天子可以有一后四妃九嫔,可以一下子?都选了,也可以以后慢慢填充,不过都随他……”

郑太后说话温柔、声音动听,许长安每次听她说话,都觉得如沐春风,甚是舒服。这是第一次感到莫名烦躁。

她低头喝了杯茶,才略微觉得好受了一些,冲太后笑一笑,以作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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