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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国太子(1 / 2)


三日后。

揭榜之人如约进宫面圣。

“你便是揭榜之人?”

龙椅上端坐的帝王沉沉发话。

“正是”

殿上所立之人,白衣胜雪,眉目绝尘。

一双寒眸似藏浩瀚星海般幽深。

兰子卿望着那抹白影,心中不知该喜该忧。三年了,殿下终于来了。殿下此来,炀国只怕再无宁日。

兰子卿沉思之际,殿上已经过了几轮问话。揭榜之人自言,他乃褒国相士,卫离玦。

“褒国离炀国千里之遥,你为何不远千里,来到我国。”

“古有孔夫子为寻明君,周游六国。褒国国主昏庸,朝廷奸臣当道,我为寻一明君,千里又有何妨”

卫离玦唇边拂上一丝讥讽。

朝廷的气氛突然变得诡谲,炀帝鹰眼如刀。

兰子卿的心跟着揪起来,生怕炀帝突然发难。好在炀帝求雨心切,不再计较,只问卫离玦有何良策。

卫离玦只言,今日子时开坛祭祀,定能得雨。

炀帝面目沉沉,冷枭鹰眼如箭一般射向他,后者始终神色从容,气定闲闲。

“好!便依你所言,今夜子时开坛祭祀。若成,朕决不食言,拜你为国师。若败,你当心项上人头!下去准备吧。”

卫离玦冷眼看过炀帝,领旨退下。

兰子卿缓下一口气,又见殿外骄阳似火,无丝毫降雨迹象,忍不住心生忧虑。

子时,月朗星疏。

夜色澄净,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夜空高阔如昨。

一身华服的祭师缓缓走上祭仙台。

祭仙台,本是前朝为祭祀而铸造的楼台,历代君王不论是祭天地武帝,祭先王先公,还是祭山川社稷,皆与此楼台举行。

楼台约百米宽,上铺红色羊毯,四周摆满了开过光的佛烛。楼台上摆着一张紫檀案,案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玉香炉,炉上插三柱清香。金炉旁左右分别摆放玉卣、玉斝以及一把玉匕。

紫檀案前放着一座赤金打造的九龙金尊,尊上九龙利眼尖爪,威风凛凛。

楼台城下,挤了满城黎民,他们望着高高的祭仙台,心里也跟着祈祷。

炀帝领着满朝文武躬立与楼台下的玉石阶,炀帝独居与上,戴十二旒玉珠冕冠,着五爪龙袍。

百官以丞相为首,列居与下。

烛火通明,凉风习习。

兰子卿身着紫金官袍,立于列中。他的视线紧紧随着台上之人,平日里素来淡漠的面容,此刻变得复杂凝重。

今日,王孙贵族、黎明百姓皆聚于此地。若成,殿下自可依计成为炀国国师。若败,炀帝定不会放过他。而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殿下有丝毫损伤。

兰子卿愁眉不展,祭台上的人却是睥睨众生,神色清冷,眉眼间无丝毫慌乱之意。

“子卿,你怎么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兰子卿微愣,夙丹宸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兰子卿凝眉冷道:“殿下这是做什么,祭祀之时,擅自出列,可是重罪。”

夙丹宸低眉,小声道:“我见你眉目紧锁,一时心急,这才出列。子卿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回去。”他脱下自己的正蓝色披风,披在兰子卿身上,作势便要溜出列。

披风温热的气息让兰子卿暂放下心防,他拉住夙丹宸的衣袖,将人拉回列中。夙丹宸睁着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兰子卿。后者目光飘闪,轻柔的声音飘散于夜色中,“殿下不可再惹

人注目,便先位于此。此刻天暗,玉石玠上又有数百臣众。未必有人注意到你。”

夙丹宸望着他莹白修长的手,小心翼翼道:“子卿,你不怪我了?”不待兰子卿回答,自顾自委屈道:“子卿,那晚我当真无唐突之意。”

兰子卿放开手,眉目寡淡,“臣明白。”

夙丹宸未觉有异,犹自欣喜道:“你明白就好,那日见你孤身站在亭中。我实在担忧。”

兰子卿听他一席话,心中五味杂思,目光复杂,淡声道:“多谢殿下关怀,臣无碍。”

夜雾弥漫,狂风骤起。玉石阶上哗声不止。

“起风了,莫非这祭师当真有呼风唤雨之能。”夙丹宸望着祭台上手持白玉剑,神色清凛的祭师,欢欣道。

兰子卿未言语,面含忧色,秀眉紧蹙。

祭台之上,卫离玦念罢祭文,将紫檀案上的玉斝倒满清酒,拿起案上左侧的匕首,缓缓割破手心,鲜血滴入斝中,后端起玉斝,朗声道:“时辰已至,大雨倾来!”玉斝一斜,酒撒与祭地。

整个皇城,噤若寒蝉。

转眼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祭台下,一片欢呼之声。

“子卿,真的下雨了!”夙丹宸喜难自抑,抓着兰子卿肩膀激动道。

兰子卿亦眼波闪动,忍不住呼道:“殿下当真奇人也。”

夙丹宸闻言,面色疑然,不解道:“子卿,你糊涂了,我哪是什么奇人,真正神奇的是那位祭师呀。”

兰子卿自知失言,笑着接口道:“臣是高兴糊涂了。”

夙丹宸信以为真,不再追问,他见兰子卿衣袍被大雨打湿,不禁一拍脑袋,叫嚷道:“我只顾得高兴,竟忘记这个了。”急忙从袖袍中掏出一包青黛色的油皮纸,拆开来,竟是一张油皮做的连

帽雨衣。夙丹宸解下兰子卿湿透的披风,忙为他披上油皮雨衣,

油皮雨衣青翠欲滴,更称兰子卿眉目如画、淡雅出尘。

“子卿,你真好看。”

夙丹宸被美色所迷,旧病重犯。

兰子卿这次到没有生气,转了转眸,一抹青色从眸底滑过,唇边勾了勾,淡淡一笑:“殿下到准备得周全。”

夙丹宸得意道:“我本没料到这祭师当真能求得雨来,只是备下以防万一。”边说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兰子卿见他整个人被大雨淋得湿透,叹了口气,道:“殿下既然备下,为何披在臣身上。”

夙丹宸不以为然,笑道:“子卿你是文人,身子弱,不比我常年习武,经得起雨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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