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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1 / 2)


“你醒了?”陛下柔声问道,方才冰冷的气息一扫而光,“还难受吗?”

和瑾顿了顿才缓慢地摇摇头呢喃:“头疼……”

“怎么会头疼?”陛下蹙眉。

和瑾别过头不说话,陛下细细一审视,忽然笑了:“装病也没用,四百遍女德女戒一个字都不能少。”

和瑾转过头怒视着他,还有力气生气说明已没有大碍。陛下便由她怨恨,决定的事天塌下来都不会变。他看着和瑾愤恨、无奈,还有点虚弱只好认命的一系列表情变化,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眼眸中的严厉褪去,换上一丝宠溺。

华太医已经识趣地悄悄退下,那株开了花的天节草被带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和瑾坚持要坐起来,跪了一下午膝盖疼痛难忍,她一边揉着一边靠在床头,就是不愿意乖乖躺下。

她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连带着骨子里的不安分也开始躁动起来。今天她敢破戒外出,保不准明天她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陛下倒是情愿她病着,至少不用让他操多余的心。做一只他手心里的金丝雀不好吗?

“皇兄……”和瑾小心地观察陛下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你想说什么?”陛下耐心地替她揉搓着膝盖和腿,就像小时候她每一次受伤时一样。

和瑾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

“那小子在后院里关着。”陛下头也没抬,冷声道,“朕不会姑息他。”

“不关他的事!”和瑾辩解着,“是我的错,是我自己……”

“小瑾!”陛下再一次打断她,连同按揉着膝盖的手都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盯着和瑾,语气冰凉,“你何曾为了不相干的人自愿请罪?”

和瑾顿时语塞,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陛下皱起眉头,手下的力道也跟着加重,和瑾忍着痛没有出声,只听陛下接着说:“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当你为了一个人陷入困境,你就已经接近了危险的边缘。”他抬起头,威严的目光中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朕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不反对你自己决定意中人,但是他必须要配得上你的身份。”

陛下终于放开她,和瑾得以拖着半残的双腿挪进床角,一边揪过被子躲起来。皇兄对她的管束有时候严厉到令她害怕,这种时候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你……你多心了。”和瑾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他是盛青的人,所以……”

所以她才下了赌注,要与食人鬼一斗,要与命运相争。在这之前,她不能出事,他也不能!

陛下并不知道她暗自的计划,但他隐约猜到和瑾有事瞒着他,并且还和那个小鬼有关。当下心情很不悦,沉下脸说:“你若是再惹事,别怪朕无情。”

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么狠的话,和瑾一下子怔住,花了点时间才消化它,心头顿时涌上诸多不解,还有愤怒。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盛青。”和瑾仰起脸庞盯住他,语气有些悲愤,“连盛青你都怀疑,你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那双如水般的眼眸中像浮出了一层氤氲的水汽,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尽管明知她是不会哭的,眼中所见都是假象,然陛下心中终是一软,缓下了脸色柔声解释:“朕并非此意,除了你们朕还能信谁?”他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只不过盛青看人的眼光实在教人无法放心。他看上的人要么十分可靠,要么十分不可靠,朕可不能拿你的人生去做赌注。”

他俯下身,伸手轻轻捏住和瑾的脸颊,唇边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和瑾略微不满地避开,冷眼看着他忽然问:“皇家颜面有这么重要吗?”

陛下依旧带着笑意,目光锐利:“如果换了是你,你也会这么坚持。”

“可你自己做不到。”和瑾不满地说,“你若是真在乎,就该好好收敛一下拈花惹草的习惯。”

陛下一愣,忽而哈哈大笑,烛火在他脸颊上投下柔和的侧影,其中一半脸却隐在黑暗看不分明:“你这是在生露妃的气,因为她今天故意为难你?”

和瑾鼓起脸颊扭过头:“我才没这么小气!”

陛下感到好笑,然而话里之意还是很严肃的:“不管你喜不喜欢,后宫需要她。”

和瑾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你要立她为后?”

“朕可没这么说。”陛下平视她的眼神里看不出多少深意,可和瑾直觉这个眼神在传递着某种讯息,一种她猜不透却感到不安的讯息。

“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起来抄书。”陛下揉乱她的头发,看她生气的样子,唇边扬起一丝微笑。

陛下离开以后,和瑾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皇兄单独相处过了,不知道为何,曾经那种兄妹之间两小无猜的感觉再也找不到。登基以后,皇兄就慢慢地变了,变得她再也猜不透,看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云雾里,她只能听到他说话,或取笑或命令,有时候甚至连他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男人拥有了权力以后就会变得冷漠无情吗?那么他呢?

感情是累赘。说出那句话的少年安详躺在草地上,梦呓一般喃喃着,十分温柔地说着残酷的话……

感情……和瑾喃喃重复着这个对于她既美好又陌生的词,靠在冰凉的床柱上渐渐陷入浅眠。

一些尘封的记忆仿佛倏地被打开,凌乱又窒息,一段一段纷纷呈呈袭来。她本以为自己能够释怀,可时至今日那一夜的记忆仍然像噩梦纠缠着她。她缓缓揪住心口,气闷的感觉几乎将她吞没。

***

阿嚏!即恒猛得打了个喷嚏,不自在地缩了缩手脚。柴房里还是很冷的,四面漏风,他抓起一把稻草试图堵住透风的窟窿眼,奈何窟窿太大根本堵不住。天已经黑下来,他被关在这里睡睡醒醒已有大半日都没有半个人理他,肚子咕咕直叫。他幽幽叹了口气,这下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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