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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81姐姐(1 / 2)


既然已经知道,这位病得不轻的病患仁兄是谁,花柳岸索性也就懒得为打伤人家的事道歉了。

一直想让她做个好人的桑穹不在,她索性就任性一回好了,总是拼命地压抑本性多不好啊,特别是她最?近还遭遇了那么多的烦心事。

嗯对,怪只怪伊无陆运气不好,自己撞枪口上来,她就拿伊无陆这一杆倒霉枪充做出气筒了。

伊无陆没想到,花柳岸居然能这么不给脸色,他轻轻地挑了挑眉,心里更为高?兴起来。

面对花柳岸的冷淡,伊无陆心中思量着自己得到的信息,忽然想到了在大裂谷底下消失不见的尤一纯。

他费力地爬了起来,即便心脏不能归位,伤口疼得他咬牙切齿,伊无陆心中依旧很高?兴,他眼中泛着欣赏的目光,慢步朝花柳岸走去。

花柳岸坐在一棵枯树上,专注于手中窝里水桑穹的睡颜,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在伊无陆脸皮够厚,这样他也?只是轻咳一声,边走边用极富磁性的声音开口道:“花柳岸学妹对吧,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无故出手取我性命,咳咳咳……”

他一心三?用,说话,演戏装做恢复艰难,观察花柳岸的神色。

可惜,花柳岸依旧当他不存在,默默疗自己的伤,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刚刚修复好的小窝。

伊无陆心情复杂,愤怒和好奇交杂在一起,他有点想窥探小窝里居住了个什么宝贝,可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么做了,花柳岸会和他不死不休。

罢了,不值得,他虽然不怕死,可也希望多留这条命几年,活到觉得没意思了再死。

脑子里溜过?无数搭讪法则,最?终好像唯有借着尤一纯消失的消息,才能得到对方的回应吗?

伊无陆感觉到了郁闷,这些年来,想倒贴他的年轻精英月能者无数,他何曾给过?他们半分眼神,如?今,竟然轮到他了。

虽然,他的本意不是真的要倒贴人家,可这偌大的前后落差,到底让他有些气闷了。

回国以后,他吸引异性的魅力便屡屡受挫,先?是遇到了尤一纯,这个女人,看着温婉有礼,对他和和善善的,心志却极为强韧。

一路走来,尤一纯从不为他的所作?所为,有过?半分心神摇曳,对人好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因为天性如此。

不愧是能入得了月神大人之眼的存在,的确不凡。

再就是这个一上来就要取他性命的花柳岸了,她的所作?所为,居然比那尤一纯还要过?分得多。

若尤一纯是用软韧结合之法,让他觉得无懈可击,花柳岸就是软硬不吃,权当?没存在他这号人一样。

伊无陆觉得,自己回国的短短一两个月时间,这见识倒算是长了不少,难怪韩夏鸣会好心劝他,在国内低调收敛着点,不要把大尾巴刷刷地露出人前。

他当?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也?确实是忠言逆耳了。

当?今的世?道,从混乱中走出来了一众盖世?英才。

这是最好的时代,伊无陆如?此想着,体内的战血倏然沸腾不已。

与其与那些一半埋进土里的老家伙们勾心斗角,不如?和那些同辈中精彩绝伦的人物争个谁能创造历史,突破那前无古人的望月之境。

伊无陆从不觉得自己会输,在任何方面。

即便会一时技不如?人落于下风,他也?会凭着一腔傲骨铮铮的孤勇,后来居上将曾经落下的面子再度寻回。

伊无陆压下一路走来心头沸腾不已的热血豪情,终于走到花柳岸身边,自顾自寻了个地方坐下,正要扬起嘴角与她说道些什么,花柳岸已经捧着小窝站起身来走人了。

就在方才,花柳岸用月能查探清楚了,不远处的大裂谷里,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传出,联想到关于大裂谷的记载与飞翼鼠说过的话,还有这段时间遍寻不获的经历,花柳岸觉得,她找到了些许追魂活仙九重莲诞生?地的线索。

花柳岸背对着伊无陆,向裂谷边缘缓慢行去。

就这一时半会的时间里,伊无陆对她的行为已经没有脾气了,他喂了一声,企图叫住她道:“那下面危险重重,不想死就别下去。”

花柳岸脚步一顿,回过?头问他:“你下去过?”

“呵,那当然,不然就凭你这攻击力,也?想伤得了我?”伊无陆说,“看在你能力不错,以及我们两人有缘份上,我多奉劝你一句,这地方邪门的很,我自问去得不深,尚且在下面脱了一层皮,更何况现在伤痕累累的你了。”

花柳岸陷入了沉思。

真正的男主居然是这样的吗?

他说他们有缘?

她与他能有什么缘分??

单手穿胸破肚的缘分吗???

花柳岸只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从前的宿敌和现在陌路人之间,不问是非的互相伤害也能称得上缘分了……

虽然,看到伊无陆时,她不受控制地出手了,并因此自己也?没落下好处,但花柳岸不后悔,若非要找个人泄愤的话,没有人比伊无陆更合适了。

伤口很疼,花柳岸心中却很畅快,是水桑穹欺瞒她自作主张还债以后,她过得最?为痛快的一天。

身体上的疼痛和畅快,粗暴地填平了她心灵上遭受的各种创伤。

花柳岸觉得,她这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终于走上了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坦途。

重生?前的伊无陆是什么样的,她不想管了,故事的轨迹已经大致改变,那座一直压在她心上的大山,也?是时候该移开了。

如?今尚未发生过?的事情,多此一举地想它干什么?

只要她的拳头够硬,能力够强,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够阻碍她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想清楚这遭以后,花柳岸心情平静地纵身一跃,跳入了面前的万丈深渊。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巨大裂缝,伊无陆敛住脸色,低头看了眼胸口前的伤处,跟在她后边再次下谷。

他倒要看看,花柳岸究竟有什么天大的倚仗,能让她不听人劝举地带着一身的伤,跳入连他都规避万分要险地。

他这回走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被雁啄瞎了眼,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小心是多余的。

花柳岸是高级控制系月能者,这些中低级月能兽对她来说,甚至连下酒菜都称不上,方才险些害他中招的第二能力一出现,这些烦人的存在尽数乖顺了。

伊无陆轻叹一声,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还能体验一把躺赢的感觉,委实过?于新鲜了,他再三?确认这种控制持续时间足够长后,放下心来专心疗养伤口。

他虽然欣赏花柳岸,可到底也?是无故被她重创一回,心里说不计较是不可能的,如?今跟在她身后不出力,也?算是收回一点利息了。

因为花柳岸能力的特殊性,两人下落过程极为顺利,没感觉到身后人对她有恶意后,花柳岸默许了伊无陆这条尾巴的存在。

正如伊无陆所说,这大裂谷中危机重重,行进步步维艰,带着伊无陆,或多或少算是多个助力。

花柳岸觉得,说不定她走不下去的时候,还能把伊无陆扔下去当个垫背的呢。

毕竟,小说里的男主自带光环没那么容易死,坑他不容易害死人,万一人家在危险中找到了什么机缘,与他说道说道还有功劳领。

很快,两人又来到了谷底,高?级月能兽的叫声此起彼伏,威势十足又满是警告意味。

花柳岸停下行进步伐皱了下眉,伊无陆以为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善意提醒,走到她身边,挑眉道:“怎么,麻烦了?”

花柳岸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上的小窝,又在上面加了三?四层月能罩。

经过先?前的意外以后,花柳岸心中后怕,对毫无自保之力的幻人版水桑穹保护得更加严密起来。

伊无陆见状,扯了扯嘴角道:“其实,我先?前就很好奇,你在里面养着的,到底是什么奇怪有趣的生?物?居然能让你这样小心翼翼护着。”

花柳岸本来不打算和他说话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打了个弯,她在无数高级月能兽无事当?当?的目光下,忽然转身来,淡淡地看他一眼,又眉目温和地低下头,目光透过了层层的月能罩,看向里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的水桑穹说:“这里面是我的爱人,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伊无陆挑了挑眉,心道原来她是心有所属之人,难怪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失效了,同时也对她如?此小心呵护的所谓爱人起了些好奇心。

伊家留在国内的酒囊饭袋确实该换掉了,什么信息都查不清楚的废物,留着干嘛?

花柳岸不知他在琢磨什么,但见伊无陆的目光从小窝中掠过?那刻,她很想挖掉对方的眼睛。

伊无陆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目光稍微上移看向花柳岸道:“我知道学妹你艺高人胆大。可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比较好吧?”

花柳岸便转过?了身,眼中紫意绽放。

“用不用我出手帮忙?”伊无陆在后面悠哉悠哉地说。

花柳岸说:“杀了它们。”

伊无陆啧啧两声:“学妹你好狠的心。”

“不然等它们醒过?来杀了你?”

伊无陆便不再迟疑,花柳岸能力虽强,对上那么多高?级月能兽,怕是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他很清楚,若不趁着月能兽没能挣脱控制的时候,一鼓作?气将它们全部干掉,等?到两个人的月能力全都难以为支的时候,在这里死翘翘的就该是他们了。

伊无陆下来了一次,对这些月能兽的可怖之处心知肚明,早在先前知道花柳岸能力的时候,他便一直在准备大招了,到如今,时机已然成熟,他一路吞噬掉的天地月华,在他手中积聚压缩。

裂谷之中狂风大作?,卷席起无数落花吹向河水里边,三?条硕大无匹的水龙卷冲天而起,那片蓝天白云像是蒙了层灰,顷刻间电闪雷鸣风雨如晦,群兽悲鸣不已,似是在为这两个闯入者的强取豪夺发出抗议,又为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痛声嚎哭。

大风鼓吹得两人的衣裳猎猎作响,一道巨大的闪电倏然划过?,照在两人同样冷酷的面容上,轰隆雷鸣随之而至,伊无陆准备已久的大招出手了。

只见在那让群兽在麻木中都止不住瑟瑟发抖的压迫之下,几近于毁天灭地的磅礴力量爆发开来,直冲这群月能兽中央轰击而去。

无限接近于静止的时间里,空间的仿佛被他这一招撕裂开来,花柳岸呼吸一滞。

伊无陆确实非常的强,这一上来就是逼近于满级的实力,不知羡煞了多少世?间苦苦争渡的人,无怪乎上天又让他遇到了尤一纯。

原著中关于他的描写,更多也?是倾向于用绕指柔情,来扭转他对这个世界的各种偏激看法。

这快到她无法捕捉的时间里,花柳岸忽然想到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像是一种天地意志迫于无奈的自保之道,这等?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人,换谁都会想在第一时间内将其解决的吧,即便是解决不了,也?要布下裹满蜜糖陷阱囚牢,将他一生?囚困在内,不许再出来兴风作?浪。

这个世界本身,确实是一盘很大的棋局,她们所有的人,都是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必须按照执棋者规定好的轨迹行事,不能偏离半分。

若出现想成为脱离棋盘的棋子,无论有多少颗逆棋,执棋者就会在棋子意识不到的地方出手,千方百计地让他们彼此内耗,直到他们全都回到自己应该存在的位置。

实在不行就毁灭重造!

这是个转瞬即逝的想法,很快被眼前无法忽视的大杀招遮盖过?了,花柳岸心中想着:“伊无陆是对的,蛮干我确实干不过?他。”

眼见着无数高级月能兽在二人合力下即将消亡,河中光芒大放,雾气已成的水龙卷之后,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缓缓张开,如?梦似幻。

雷鸣闪电退去,云开月明,风平了,水龙卷变作雨幕从高处落下,伊无陆的大招一点点分崩离析,月能兽们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安抚了,结伴成群漫步离去。

山中迷雾散去,那个狡诈的执棋者,终于露出了一条尾巴来。

两人一起看向那只金色大眼,从中窥见了尤一纯抱住自己缩作一团的模样。

金色大眼一见两人,同色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倒真像是个恐怖与兴奋并存的普通人类了。

“气运之眼,”花柳岸冷声问伊无陆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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