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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升温(一)(1 / 2)


沈归荑太轻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的原因,江宴行只轻轻一拽,便将她拉到了身边。

少女身子并不温热,臂腕纤细又冰凉,唯独凑到他耳边时的私语,方才带出些薄弱的温度,与他贴的极近,若有若无的要?与他的颈侧贴合。

江宴行自是?没理她,在岸边只停了不过片刻,他便作势要?挟着沈归荑上岸。

脖颈环着的臂弯似乎并没有他的动作有松开的意?思,他腾不开手上岸,便要?推沈归荑让她松开。

沈归荑不应,搂的便更紧了,臂弯恨不得都?越过江宴行的肩头。

无法,江宴行只能后背抵着岸边,抬手去掐沈归荑的腰,淡淡道:“你先?松手。”

这话刚落,便听见一声喊,好似是?有人要?闯进碧湖,后头有人出声拦他。那声音已是?极为?清晰,似乎不过十步之外。

远处的脚步更迭变近然后突然没了声音,后面跟着飘来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沈归荑吓了一跳,在那些人从花簇里绕出来的一瞬间,便将身子退回了些,环着江宴行的手臂也顺势松开收回,将脑袋埋在江宴行胸膛前躲着。

赶在前头的小?太监刹脚一个趔趄,借着落日的最后一丝光看?清人后,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

他看?到他们太子殿下后背抵在湖边,发丝和?衣裳浸透,只漏出了肩以上的部位,而那肩头却?搭着女子的手,手指削葱如玉,指尖还?泛着粉色。

以及他以身高优势,视线越过他们太子肩头,看?到的别着花簪的女子的头顶。

也就在这时,江宴行抬手,护住了沈归荑的后脑,稍往下摁。

沈归荑被摁得突然,不自觉地唔出声,那声惊呼微弱又带着低糯,扶着江宴行肩头的指尖也跟着用力收紧。

被浸湿的宽大地袖摆将沈归荑的身影全然遮挡在内,就连头顶也遮地严严实实。

小?太监嘴皮子突然有些打颤,他不是?没见过太子殿下,只是?没在这种情况下见过太子殿下,还?有个女子...

他这一刻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戳瞎,舌头割断,他又慌又惊,嘴巴磕磕绊绊才说完一句“太子殿下”。

江宴行并未回头,只是?平淡的嗯了声,又吩咐道:“去把刘平乐叫来,拿两件干净的外衫。”

小?太监忙不迭应下,然后又哆哆嗦嗦问了一句,“殿下若若若没有其他吩咐,奴才,便便便退下了。”

江宴行敛了眸,语气冷淡,“下去领二十个板子。”

闻言,那小?太监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先?前有人擅闯碧湖直接被杖毙了,还?好还?好,只是?二十个板子,他连忙谢过江宴行,催促着后头的若干,以逃难般的速度消失在花簇中。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不远处悬着的宫灯泛着微弱的光。

沈归荑听着没动静了,才动身,她搭着江宴行肩头的手没动,略微仰头抬眸去看?他,后者也适宜的将护着她后脑的手放下,半敛着眸子并不看?她,也瞧不出情绪。

江宴行松开揽着沈归荑腰的手,作势要?将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拽下。只是?刚一碰到沈归荑,她便极快的再次搂住了他的脖颈,理所应当的埋在他胸膛前。

“好冷。”她语气有些委屈。

江宴行并不理,也未因此而停下,他拽住沈归荑的手臂,用力的下拉,将紧紧黏在身上的膏药扯开,自己又侧过身,双手扶着沈归荑的腰,语气冷淡,“上去。”

他手上用力,沈归荑又轻,便直接将她推上了岸,视线一扫,眸子便遮了下来。

沈归荑坐在岸边撑起身子,发丝和?衣裳都?紧紧的黏在身上,许是?她方才扯了衣领的缘故,又落入水中,领口便松散了不少。

红色的细线紧贴着锁骨,绕到后颈,耳侧挂着的流苏坠饰滴着水,落在锁骨凹下的颈弯处。

天色虽然黑了下来,可?那暗红与白相衬,却?是?极为?显眼的反差色。

江宴行避开视线,摸岸上来。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沈归荑穿的又薄,衣服黏在身上,天暗又冷,便搓着双臂打颤。

刘平乐这会儿还?没过来,江宴行看?了沈归荑一眼,便将外袍脱下,粗略的把水拧掉些许,然后裹在了沈归荑身上。

见江宴行不说话,沈归荑便抬眼瞧他。

但?看?表情看?不出什么,江宴行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面色,沈归荑瞄了片刻,才喊了一声殿下。

江宴行看?过来,却?不言。

她不知道江宴行的态度,她刚才说的话江宴行也没答。

沈归荑是?聪明人,懂得看?眼色,也懂得猜心思,还?会装。

她裹着江宴行的外袍,攥紧了领口,小?心的往江宴行跟前凑了凑,才低软了声线,“我还?是?冷。”

说罢,她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抿着唇慢吞吞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试探,“你能抱抱我吗?”

沈归荑背对着湖,宫灯折在湖面泛着潋滟水波,那片浮光衬在她身后,眸子似乎也泛着星碎。

她要?说的这话原不是?这句,可?不知为?何出口便成了这句。

她说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艰难,说完后喉咙里也有些干涩,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眸子却?分毫不动的望着江宴行。

在期待着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

江宴行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可?她却?从那冷淡的眸子里看?出了拒绝。

幸好,刘平乐这时候赶了过来,像是?十分匆忙,连帽子都?歪了些许。

人还?没到跟前,一声悲怆的哎哟倒先?凑到了耳边,他臂弯上搭着两件白色的外衫,跑到江宴行跟前连忙抖开,作势要?披在江宴行身上。

江宴行抬手一挡,没让刘平乐动手,自己接过那件长衫,用眼神示意?,吩咐道,“那件给三公?主。”

沈归荑在裹着江宴行外袍,又裹了一件江宴行的外袍的前提下,身子这才回温了些许。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着眸子听江宴行和?刘平乐交谈。

刘平乐听了江宴行的吩咐,先?是?给沈归荑送回了繁灵宫后,才去给皇帝禀报沈归荑落水,刚才救出,尚昏迷不醒。

许若伶回宫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乍一回来便听见沈归荑落水,面色大变,紧跟着又听说皇帝召沈归荑去侍寝,又极快的沉了下来。

最后是?听刘平乐送的沈归荑回宫,后又禀过了皇帝,悬着心的这才终于放下。

她半刻也没歇,便去偏殿瞧沈归荑。

刚迈进了房门,便瞧见外头的屏风上搭了两件男子的衣裳,那衣裳做工极精,衣料也是?上乘,恰好,她又都?眼熟。

江宴行穿过几次。

打内室往外飘着药的苦味儿,呛的她皱了眉,混着药味儿飘出的是?鸦青无数遍的劝说公?主你就喝一口吧,再然后就是?沈归荑抗拒的让她拿走。

许若伶撩起珠帘,看?见沈归荑窝在床上,被子将自己的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个脑袋出来,鸦青愁眉苦脸的坐在床边,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听见声响,鸦青循声望过来,便面色一喜,忙不迭站起身,看?着许若伶道:“娘娘,您快劝劝我们公?主吧,这药她死活不喝,奴婢快劝了半个时辰了。”

许若伶便接过汤药吩咐鸦青下去。

沈归荑自小?便识趣,她会在鸦青面前死活不喝药连带着撒娇同她耗一个时辰,但?绝不会让许若伶多劝一句。

她接过许若伶递过来的汤药,一声不吭的闷头喝下,苦的她眉间挤出了一个川字。

见她小?脸全皱在一起,许若伶便将小?几上的蜜枣往沈归荑嘴边放,却?被她摆手拒绝掉了。

许若伶便笑?问她,“为?何不吃,不苦吗?”

沈归荑嘴里的苦涩还?未下去,舌尖都?有些麻,她耸着脸,干巴巴道:“苦。”

“但?我不爱吃甜的。”她又补了句。

闻言,许若伶先?是?垂眸笑?了,才将那蜜枣放回盘子里,拿着帕子擦掉指尖的黏糖。

笑?罢,她只问了沈归荑身子可?有不适,头疼不疼诸如此类关心的话,旁的一概没问。

沈归荑也一一应答,许若伶又坐了片刻,吩咐沈归荑好好休息,这才动身离开。

许若伶本来也没想问沈归荑什么,来瞧她也只是?挂念她的身体,如今瞧着她喝了药,面色也正常,这才放心。

出了内室,她瞧了那屏风一眼,顿了顿,才低声吩咐鸦青,“屏面上的那两件衣服,早些拿去洗好,免得耽搁了你主子的事。”

鸦青老实应下,然后送走了许若伶。

沈归荑身子向来是?弱一些,虽说是?喝了药,第二日还?是?发了高烧。

待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两日后了,她半靠在床头,面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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