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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假意(1 / 2)


实话说来?都不大好听,江知宜索性不应,她?将?头抵在闻瞻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蹭着,也不出声。

隔着并不轻薄的衣裳,闻瞻能感受到她?额前细碎的绒发,在他的背后扫过,这种感觉并不清晰,但就是说不出的模糊朦胧,才让人愈发动容。

这让他不由想起幼时邻家有只黑白色的猫儿,每每到正午有日头时,总喜欢窝在门脚下呼呼大睡,他有次好奇去揉它?的肚子时,好像也是这样的触感。

虽然那?只猫儿后来?因为他的动作,气的翻过身来?就要挠他,但毛发落在手心的感觉他依旧记得清楚,他不知道江知宜此时的举动是因何而起,但他觉得她?或许就是那?只猫儿,会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他来?一爪子。

“你这是做什么?”闻瞻微微偏身,不想给她?“得逞”的机会,但腰间的那?只本该无力的手,却在此时抱得极紧,压根容不得他躲避。

他覆上那?只手,想要将?她?拉开?,但当他刚刚触到时,那?只手的主人却突然翻了翻腕子,五指十分?巧合的正插入他的指缝之间,一片微茫的光线之中,两?人的手无声的紧扣着。

闻瞻不再动了,长眉微微敛起,对她?的一举一动愈发迷茫,再次张口问道:“申太医的医术近来?是不是不大好,给你施针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什么?”江知宜一时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动作不由一滞,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说她?脑袋出了问题。

既然是要哄人,就要有哄人的姿态,江知宜并未因为他的话生气,她?略微动动手指,让两?人的手掌贴合的愈发紧密,才缓缓道:“申太医的医术没问题,我?倒觉得近来?的记性愈发好了,皇上原来?同我?说过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

“哦?记得什么话?”闻瞻侧目看她?,出声询问道。

“皇上说会着人尽力医好我?的病,这样的话,皇上虽然都忘了,但是我?记得很是清楚。”江知宜刻意压低了声音,听来?极是委屈和无奈。

“朕不是着申太医日日去给你施针,一天两?次的给你送汤药,连补物都是用的太医院最好的东西,哪里就忘了要给你医病的话了?”闻瞻颇感无奈,不知她?怎么会提起这个。

自她?入宫的这些日子,别的暂时不提,就替她?医病这件事?,他可?从来?不曾怠慢过,近来?还愈发用心,逼着太医院给她?寻最好的法子医治。

“可?是申太医说,除了施针和汤药,还要多出去走走,这话您已?经忘了不是吗?或许……或许我?不该说您把这话忘了,毕竟您也带我?出去过两?回,看了看白鹤、瞧了瞧灯影戏,虽说白鹤没看太久,灯影戏也没看太久,但总归是看了的是吧?”江知宜轻叹一口气,哽咽着声音,多了些泫然欲泣的意味。

“皇上,自从入宫以来?,我?为了保住镇国公?府,事?事?顺着您的意思,后来?您同我?说我?对不起您,那?些事?的确是我?做的,我?认了,答应听话的被?您困在这里,从未提过什么要求,我?自认也没有什么资格可?以提,可?是如今……”

江知宜蓄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接连不断的流到闻瞻背上,沾湿了他的衣衫,让他觉得这星星点点的金豆豆,当真是比烈火还要灼热,能透过肌肤,直接渗入他的皮肉之中。

“今日申太医告诉我?,我?的病可?以医治,只要同现在一样喝药、施针,保持心情通畅,真的可?以医治。”她?生怕闻瞻不肯相信似的,接连重复了好几遍她?的病可?以医治,而后又道:“他今日又说我?该出去走走,我?虽然满口答应了他,但我?心里知道,我?根本走不出去。”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支离破碎,刻意压抑的哭泣声,混着带有三分?病气的喑哑,真真是让人跟着揪心。

闻瞻即使是铁石心,也被?她?的声泪俱下哭软了,他终于缓缓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用指腹轻柔的替她?抹去眼泪,终于提起今日她?不请自来?一事?,但言语之中并无责怪:“不允你出来?,你今日不也出来?了吗?”

“我?今日是出来?了,可?是我?知道,你又要因为这个治我?的罪。”江知宜的眼泪依旧没有停,如同没有停歇似的,让他怎么擦都擦不尽。

“朕何时又说过要治你的罪,从你进了正和殿,朕说过几句话?”闻瞻有些哭笑不得,从她?进殿开?始,就没给他机会,往她?如何从长定宫出来?的事?情上想,他也从未提过要治罪一事?。

江知宜睁着泪眼朦胧的眸子,抬头望着他,又问:“就算我?逼迫你身边的太监假传圣旨,让他以你的名义?去长定宫叫我?出去,你也不会……不会给我?治罪吗?”

来?正和殿的路上,她?已?与?那?传话太监商议好,只需一口咬定,是她?得了机会威胁他,要他以皇上的名义?,传命让她?去宫后苑。

闻瞻沉默不语,一时没理清她?话中的意思,他适才还在想她?是如何从长定宫出来?的,却没想到是用的这样的法子,他不知道哪个狗奴才,会被?江知宜逼迫利用。

“算了,你若是想治罪,那?就治罪吧。”江知宜伸手揽住他的长颈,将?被?泪水沾湿的脸埋在他脖颈之中,已?经哭得有些倒不过气儿来?,“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往后不会再出去,谁知道下回出去会不会再碰见离王之类的人,一不小心暴露了我?此时的境地,只怕……”

江知宜梨花带雨的面上,隐藏着少见的理智冷静,她?知道自己?今日去宫后苑一事?必然瞒不过皇上的眼,但只要让皇上相信,她?出去是她?自己?所谋划,而与?离王并无关联,那?就够了,而此时提起离王,也能消一消他的疑虑。

左右闻瞻惩治她?逃跑的法子,就只有那?些,无论如何,总比牵扯出更大的事?来?的好。

“你碰见了离王?”闻瞻打?断她?的话,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

“是……”江知宜点点头,将?眼泪尽数蹭到他的长颈上,“皇上也知道,离王与?我?兄长交好,今日若不是我?戴着帷帽,又躲避的及时,只怕会被?他认出来?,到时候他若将?此事?告知兄长,以我?兄长的性子,必然会发疯。”

说着,她?的身子还颇为配合的轻轻颤抖,好像犹在后怕。

闻瞻明白她?的担忧,况且美人泣不成声的模样当真惹人爱怜,他没法再说什么,也忘了自己?适才刚对江知宜下的定义?——她?是那?只不知何时会在他身上落下爪子的猫儿。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手指一下下的轻抚着她?的墨发,温声抚慰:“既然朕说过,明年春日会放你离开?,那?离开?之前,必然不会让你落入难堪的境地。”

“此话当真?”江知宜哽着声音,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收紧,进一步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唇将?将?贴着他长颈上的肌肤,说话之间所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尽数扑到他的肌肤上,他觉得自己?那?一块皮肤好像都被?灼伤了,但双手还拥着佳人,腾不出多余的来?摸一下以查看一番。

黑暗之中,江知宜的眸子如同水洗过一般,愈发清亮,而眸光深处,没有一点儿旖旎的涟漪,只有冷漠和淡然。

闻瞻看不清她?的脸,自然也瞧不见清泉之下的寒冰,他被?怀中的玉软花柔搅得有些昏了头,一向染着寒意的面上,竟露出几分?说不出的柔情笑容来?,又低喃道:“自然当真,不过你哭得朕头疼,得先起来?擦擦眼泪。”

说着,他将?她?从怀中拉起来?,抽出她?手中的帕子,一下下的替她?沾去脸上的泪水,直到那?张脸再次恢复原貌,他方停下手中的动作,绝口不提她?今日出长定宫一事?,又做模做样的哄她?:“申太医不是说要你心情通畅,今日哭了这样久,恐怕明日又要多施几针。”

“那?就多施几针吧,左右我?每日挨得针够多了,多几针少几针,也没什么分?别。”江知宜垂眸不再看他,不动声色的拨弄着手中被?沾湿的帕子。

“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银针到了你眼前,你还会不会这么大胆。”闻瞻轻笑,逗趣儿似的用指尖拨弄她?的额头,那?是申姜为她?施针的地方。

直到话音落下,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江知宜也不曾阻止,他就那?样一下下的拨弄着,微凉的手指被?她?额前的温度一点点烘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怀中传来?舒缓的呼吸声,带着些哭后的鼻音,再低头看,怀里的人紧闭着双眼,不知何时睡着了。

江知宜的脸上犹有泪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并不明显,但因为两?人离得极紧,可?以瞧得一清二?楚,她?排扇般的羽睫还有些湿润,眼角微微发红,连鼻尖也是红色的,只有丹唇因为抽泣,失了平日的风华。

闻瞻无声的端详着她?,直到确定她?已?经熟睡,并且不会被?自己?惊扰时,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出了正和殿。

李施瞧见他出来?,忙一如往常的上前问他今日想喝什么茶水,立即着人去准备。

闻瞻却摇头只道不急,垂眸思索片刻之后,方道:“朕身边有人不尽心侍候,你仔细盯着些,有不可?信的直接打?发了就是。”

“皇上的意思是……”李施弓腰放低了声音,丝毫不敢造次,每每到这样处置人的时候,他都觉胆战心惊,因为宫中之事?时常不定,这回被?处置的是旁人,但下一回说不定就是自己?。

闻瞻偏头往殿内瞧过一眼,又道:“有些奴才不太懂事?,朕向来?讨厌不懂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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