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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恐怖庄园:番外(1 / 2)


张柔彼时还不叫张柔,可她最初的名字叫什么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这将近百年的时间里,她换过无数个名字,换过无数个身份,张姓只能算是她用过最多的一个姓氏罢了。

原因无他,方便而已。

张柔幼时家境贫寒,父母亲戚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替地主老爷种地为生的三代贫农。

张柔在家中排行老五,上面有四个如草根般的姐姐,下面有一个如珠似宝的弟弟。过多的家庭人口和低廉的收入让这个家庭过得很是拮据。庄稼收成好时勉强还能维持温饱,但更多的时候大家都是在勒紧裤腰带忍受那永远无法填饱的饥饿。

从张柔有意识起她就没吃上过一顿干的,她与前头的三个姐姐永远都是喝着能数得清碗底儿有多少颗米粒的米粥,吃着幼儿拳头大,寡淡无盐又刮嗓子的野菜团子,然后使劲的喝凉水来填饱肚子。

父母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家里唯一的弟弟,弟弟喝的是最浓稠的米粥,吃的是杂面烙的饼子,甚至每隔一天都能有一个煮鸡蛋。而她和姐姐们哪怕馋涎欲滴地看一眼那鸡蛋,都会招来父母无情的喝骂:“看什么看,几个赔钱货,那是大宝儿的,你们可别想打什么坏主意。”

按她父母的话说,女儿都是替别人家养的,早晚是要嫁出去,只有儿子才是他们家的根,要替他们家传宗接代的。

于是在战争突起,放眼田地尽皆荒废,人们流离失所的时候。她的父母毫不犹豫地就拿四个姐姐换了大洋和一袋袋粮食。

当张柔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四姐表情麻木毫无反抗地被那丑陋的中年汉子带走时,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张柔不愿被像姐姐们那样卖掉,可她又能怎么样呢?离开了父母她能去哪呢?在这乱世里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张柔看着路边被饿死的尸体麻木地想着:至少她还活着。

父母并没有对张柔格外优待,在四姐被卖后没几天,她就被他们以三块大洋的价格卖给了百乐门的经理。这么高的价格还是看在了她身板虽瘦弱,但五官底子不错的份上。

张柔站在一边,看着她的父母对着经理谄媚哈腰:“那可不是,我们家翠翠是我们那片长得最水灵的姑娘了,您别看她身板小,随便打理打理模样一下就出来了。”

这个经理是专门负责替百乐门采买下人丫鬟的,见多了这些卖儿卖女的人,她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行了行了,人我领走了,以后她和你们可就没有关系。”

她的父母一点留恋也无:“我们晓得的,晓得的。”

张柔跟着经理进小门之前,回头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她的父母喜笑颜开地抱着她的弟弟,有温柔的轻哄声从风中传来:“大宝儿,妈一会儿就给你去买你最爱吃的糖人儿。”

那声音渐渐在风中消散了,从此张柔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爹娘和弟弟。

时间一转,如白驹过隙。张柔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面黄肌瘦,身材干巴巴的小姑娘了。

这几年来她在百乐门能吃饱能穿暖,有屋顶罩头,不用风吹日晒,不用疲于奔波的日子让她身高迅速抽条似的长开,胸前亦如发面馒头般的鼓起,五官不说绝色也能称得上一句清秀可人。

她的好相貌好身材让舞厅经理一眼看到了她的潜在价值,张柔因此成功摆脱了下人的身份,不用再替别人端茶倒水,卑躬屈膝,她可以穿上漂亮的旗袍去舞厅伺候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了。

张柔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费尽心思地利用有限资源保养自己的身体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今天晚上,就是她的第一次登场露面,她绝对要好好表现,要是能被哪位尊贵的客人看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

“百合第一晚登台就被李家的那位少爷给看上了,当场就给带走了。”

这个消息如春风一般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百乐门。

有羡慕的人说:“百合真是好命啊,那可是李家少爷李朝辉啊!家里有权有势不说,本人还是个留过洋,文质彬彬的俊秀少爷,咱们百乐门多少姑娘想要与他春风一度都不能,却不想人家原是喜欢百合那一款的。百合这次可真真是攀上高枝儿了。”

也有那嫉妒的人说:“那个小浪蹄子不过就是一下贱的丫鬟,给我擦鞋我都不屑,何德何能得以李少爷的垂青?以前可真没看出那小贱人有这等手段。”

“哼,且等着看吧,人家就是玩玩她而已。以后可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看我怎么整死她……”

百合,也就是张柔一点都不在意百乐门的众人是如何想的,她现在满心陷在了李朝辉的柔情里。

在那个灯红酒绿,筹光交错的夜晚,他嘴角含笑,风度翩翩邀请她共舞,之后更是当着经理的面霸气地表示他将她包下了,账直接到李公馆要。

她晕晕乎乎地坐上那辆漂亮的汽车随他回家,两人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他俊美又高大,绅士又博学,即使在床榻之上也体贴地照顾她的感受。

她那些在百乐门学到的尚且青涩的调情小技巧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可他仍然夸她单纯又可爱,他可怜她悲惨的身世,怜惜她坎坷的遭遇,与她在百乐门见过的那些把女人当玩物的臭男人完全不一样。

张柔觉得,她已经快要陷入爱河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人呢?

相处越久她就越爱他,只要能让他快乐,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即使,是为了他杀人,也可以。

……

张柔握着手里的刀,抖着手像杀猪一样地抹了这个被她绑在床上的男人脖子。这是她第一次下手,没有掌握好技巧,腥浓的鲜血飞溅出来喷了她一脸,她手忙脚乱地拿事先准备好的铁桶想去接那些血。

床上昏睡的男人因脖子上极致的疼痛惊醒过来,他眼睛里是对死亡来临的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男人想要挣扎,想要说话,可惜那些绳子把他死死地绑在了床上,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带着血沫的“嗬嗬”气声,徒劳无功地看着自己的鲜血飞溅,生机流逝。

终于,男人的眼里彻底失去了光亮,失血过多的脸色青白的吓人,死不瞑目的眼珠死死盯着忙碌接血的张柔,里面充满了浓烈的怨恨。

张柔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倒不是因为第一次杀人害怕,而是因为她全搞砸了。那么多的血全喷在了她身上和墙上,桶里只接到薄薄的一层,全浪费了了不说,还把这里弄脏了。

她懊恼地看了一眼床上死去的男人,最后还是不由地被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得别过了头。张柔心想:下次,她下次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她没有去管床上的尸体,提着桶走出了这间密室,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的恋人正伏在桌案上研究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听到她的脚步声李朝辉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糊了满身满脸血的张柔。

张柔不安地咬了咬嘴唇,垂头道:“朝辉,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只弄了那么一点血……”

李朝辉放下手中的笔,皱起眉来到张柔身前。他的确是个很英俊的男子,穿着白衬衫和驼色西装裤,套一件卡其色无袖格纹马甲,身材高大,比张柔要高出一个头来。脸上戴着金丝边的圆框眼镜更是为他增添了一分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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