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沉沉吸了一口气，思索再三，忽而失笑。
那时候他在洛阳时，就觉得那件事情某些地方透着蹊跷，直至案子查清，牵扯出了秦敏和她背后的势力，可仍旧有许多地方没法解释。如今听掌柜这么一说，倒是能说的通了。
看来，那些事情一开始，就有人将他给算计了。李家的事情最后看似受益的是秦敏等人，李家如今只剩下了有些疯癫的李秋然，根本没法收拾李家那烂摊子。
如若，那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夏鹊，他便是那真正渔翁得利的人，而这些事情也无须他亲自出面。李家铸造兵器的，买了那些兵刃，足矣组装一支军队了。
顾季长揉了揉眉心，无奈的笑了起来，摇头道：“没想到啊，我自诩聪明，竟让人给暗害了。”
掌柜闻言笑了，摆手道：“没这么严重，洛阳李家的事情就算公子不去查，夏鹊和蓝清河也会将此事捅出去。至于陈庐城，公子和宋姑娘既已离开，只要不再去管那些事，他们应该不会对你们再下手。”
顾季长笑的意味深长，眉头微挑。
“不会下手？不不不，他们只是现在不敢动我们而已。”
他看着掌柜，一字一句道：“这世上，所有的秘密都止于死人。我们知道了他们这么多的事情，他们又岂会放过我们？不过就是我顾家的势力让他们忌惮，一时半会不敢下手罢了。”
这话说的通透，掌柜略一思忖，眉头上也涌上了一丝愁意。
一时间周遭安静了下来，顾季长端着酒盏啜了口，润了润嗓子，忽而笑道：“不说这些了，我且问你，镇子上李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掌柜见他问起了这个，知晓他是打定主意要管李家的事，便将自己所知尽数道出。
李家公子成亲那日，掌柜还曾说李家少夫人并非青楼女子，可那天夜里就有人传来了消息，称千门中有人已到了黄焱镇，让他千万留心。
掌柜心下生疑，遂去寻了那日在堂中说见过李家少夫人的那人。探问之下，他惊觉那人口中的青楼女子与李家少夫人一摸一样，而且这女子他还曾见过。
仔细的推敲，掌柜确定那女子便是千门中人，至于木云清说的她叫雨浓，并非是真名。千门中能够与凌十一直接会面的人并不多，是女子的却只有一人。
只有一人……
顾季长眉头一转，迟疑道：“你说的是黄娘子？”
掌柜点头，“公子果然聪明，那女子就是黄娘子。”
顾季长嘴角一抽，讶异道：“可是那黄娘子……她，她已有六十多岁了吧！”
“谁说不是呢。”
掌柜低眉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顾季长扶额，笑的不能自抑。可很快，他又止住了笑声，郑重其事地说道：“也不一定吧。千门中的人擅长变化，男扮女装，善口技，可不都是常事嘛。”
男扮女装……
掌柜定定地看着顾季长，忽而笑的伏在了桌上，手拍着桌面。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顾季长撇了撇嘴，却又摩挲着下巴说道：“那女人若真的是黄娘子，这事情可真的不好办了。江湖传闻，这妇人心思毒辣，功夫也是出奇的好，还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