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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女凤一(1 / 2)


睡莲染凤衣,

国色曲未苏。

他侧卧在床榻之上,眉宇紧锁,忧愁缠绕。

背后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令他倍觉不安。这样的伪装何时才是尽头?

他握紧泛白的指节,喃喃地问自己。

只需要配合微笑,像傻子一样居于高位之上。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他永远不能在人前展露真实的自己。

害怕有一天,会失去。

这原本不属于他的一切……

寝宫外,一身艳红的女子被宫人们拦住脚步。

“郡王,女王陛下和睡莲公子,已经歇息了。你还是请回吧。”

“呵,女王是故意不见我的吧?抢我男人,却不敢见我,是吗?凤曲!”她大声高呼女王的名讳,“有种你出来!治我的罪啊!”

“郡王,你小点声!”宫人们慌张地想要阻止她。但按以往的经验来讲,除非女王亲自出面,谁也奈何不了这个一向大胆妄为的女人。

“凤曲!”她的话音刚落,大殿的门就从里面推开。令她咬牙切齿的罪魁祸首,凤曲,东国女王,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金色面具,拖着长而华美的裙摆,信步走出。

遣退周遭的宫人,凤曲走到气呼呼的红衣女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语气冷淡地问:“凤舞,你闹够了吗?”

“闹?凤曲,你不抢我的睡莲,我会来宫里找你?”凤曲居然还反过来指责她。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凤曲以为她喜欢来吗?

“抢?”唇角勾起不以为然的冷笑,“是他自愿进宫伺候我,你说我抢?”

“我不信睡莲是自愿的,一定是你强迫他。”凤舞并不认可凤曲的说辞,睡莲绝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委身于人。

闻言,凤曲忽地捉住凤舞的手腕,将她推至冷硬的宫墙前。凤舞还未惊呼出声,凤曲就压了上来,以长臂困住凤舞娇小柔软的身子,以膝盖分开她不断乱踢的双腿。

凤曲的吻,如急促的雨点,入侵凤舞的檀口。不论她如何挣扎,都躲不开凤曲的掠夺。

一吻方歇,凤曲松开对凤舞的钳制,任她腿软地跌坐在地上。

凤曲盯着她被自己吮噬得更加红艳的唇,面无表情地说。

“这才叫强迫。”

“你!你!”凤舞惊讶得说不出话,她猛地擦着自己的嘴,撂下毫无力量的威胁,“凤曲,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给我等着!”

凤曲目送气鼓鼓离去的凤舞,面具后的视线久久未曾挪开,直到侍从匆匆来报。

“女王陛下,洛丞相求见。”

东国最大的港口,今儿也是热闹非凡。

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商人,旅人,一艘接一艘的船驶进繁忙的码头。

甲板上,花夕眺望人流攒动的栈桥,东国和她原先想得不太一样。

南国多平原和丘陵,且雨季漫长,一色的青砖黛瓦,院小却精致;北国除温暖如春的北都外,终年被冰雪覆盖,群山环绕。而东国四面环海,湿润的海风,常伴人们出海归来,苍劲的黑木,构建的房屋和渔船一样,高大而宽敞。

街上的男男女女,穿的服饰和南国比,没太大差异,和北国爱穿毛皮斗篷比不大一样。男人长衫白履,趋于保守,而女人的衣裳则丰富许多,或短裤长靴,潇洒自如;或长裙水袖,随风飘飘。即使半露酥胸,也不会让路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果然是以女为尊的国度。

不过,花夕仍遇到一些麻烦事。幽兰出众的容貌,惹来过往女子大胆的注目。而花决鸣更是仗着俊颜,开始勾搭起芳心乱颤的少女们。

她被他们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反倒接受了不少又羡又妒的眼神扫射。

“这北国公主出访我们东国,还带着两个男宠耀武扬威的。”

“谁不知道这是北帝给我们东国的下马威,他已侵吞南国,下个目标说不定就是咱们了!”

“嘘,你们都说小声点!”

众女子的窃窃私语随风传入耳力极好的幽兰与花决鸣耳里,花夕仍无知无觉地准备下船。

“我看我们得护着她点。”花决鸣状似伤脑筋地揉揉后脑勺,“要她被这帮人害死,我又得重新找养花人了。”

幽兰斜睨了花决鸣一眼,语气冰冷道:“不用你多嘴,我也会保护她。”花夕若有个三长两短,墨青该怎么找到她?墨青要找不到花夕,那他就等不到他的山神。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好花夕。

然而那群围观北国使节到访的女人,接下去的讨论声却让幽兰的面色一凛。

“你觉得那个个头高的,有没有我们的睡莲公子好看?”

“我认为他好看!”

“不不不,我喜欢睡莲公子!”

“睡莲公子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

睡莲?她们说的,可是他认识的那朵睡莲?

“幽兰,花决鸣!”花夕的呼唤打断幽兰的沉思,“他们说,要我直接去觐见女王。”

“我先四处转转,打探打探消息。”幽兰环顾周围后,又轻声嘱咐,“花夕,戴好我的兰花。”他还是有点儿在意那些女人口中的睡莲。

“我明白。”花夕按着胸前的兰花吊坠,“你也要注意安全。”

望着互相交代的花夕与幽兰,花决鸣只是冷哼了一声。

与幽兰他们分别后,东国的宫人领着花夕上了马车。

东国凤宫。

云端之上的恢宏宫殿,清一色的黑木,庄重而素雅。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殿内层层的暖帐,夜夜的笙歌。

“洛天,你有何事求见?”轻抚着怀中公子们的秀发,镶嵌着颗颗金粒的面具下,不点自红的丹唇对底下单膝跪着的男子露着淡笑。

在女尊男卑的东国,女王的男宠皆称公子。东国的男子以充盈女王的后宫为荣,想要进入仕途为官则少之又少。洛天是几百年来首位官拜丞相的男子。

“微臣此去南国,带回来一个涉嫌通敌卖国的女人。”洛天伏身道,“这个女人背后的人,恐怕在我东国也位居高位。”

“哦?是吗,这件事你替我深入调查下去。”凤曲随意地吩咐,末了补充道,“记得留活口。”

“微臣明白。”洛天的话音才落,殿外便有侍从禀报。

“女王陛下,北国使节花夕公主到!”

“洛天你先退下,今晚为北国使者接风洗尘的宴会上,我们再谈。”凤曲抬起纤白的细胳膊,一边喂着公子们葡萄一边命道。

“微臣告退。”洛天站起身,与踏进殿中的花夕擦肩而过。他腰间佩挂着的玉笛,微微颤动,只是略紧张的她并未发觉。

花夕立于通向王座的阶梯前,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北国来的女侍。

“见过女王陛下,女王陛下万福。”花夕低着头,她能感受到来自高堂之上的冷漠目光。

“北国的公主,长得真美。”帷帐之后的凤曲不冷不热地开口,“呈上来吧,你们北帝带给我的信。”

侍从们依言双手递上花夕交于她们的书信。可凤曲刚看到第一行,金色面具后的眉宇便紧锁起来。

当凤曲念完信后,竟勃然大怒地推开伺候着的公子们,拂袖而去。花夕怔怔地看着幕后的异变,难怪北帝说这趟送信她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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