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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2 / 2)


但下一瞬,林良善扯动?着唇角,苦涩地笑了笑,道:“你当我没说过这话吧。”

她已和自己开?解了无数次,便当前世是一场梦罢了,何必一直沉溺过去。尤其?是在这几?日,她更是每日都暗自说这样的话。

她不想再在此处,更像是逃避,疲累道:“我今日与你来这处,就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嫁给你。我哥哥应了你,但我却没答应。”

若是再早些?年,有人对?林良善说:“以后说不准,你自己都不想嫁给江咏思呢。”

她一定会追着那人,怒骂他:“我这辈子只嫁给咏思哥哥!”

林良善想的是,即便是再难,她也要让林原尽早辞官,寻一处僻静的地界安居。世事难料,不能?再拖了。依着林府这些?年各处铺子和田地,也有了不少积蓄。这足够他们过活。

前段时日,她已让陈娘将账簿拿与看?过清算。他们只揶揄她是想以后嫁人后掌中馈,却未猜中她的心思。

至于这以后京城中的事,与她再无丝毫瓜葛。

可?在她转身要走时,有一个小和尚端了茶水过来,恭敬道:“施主,这是寺里新煮的清茶。”

待将茶水放置一旁的石桌上,小和尚又离开?了。

“善善,你既然不愿,我就不再提这件事,也会和你的哥哥说清。只是这寺院的清茶出名,既是来了,你便与我共品一杯,我再送你离开?,好吗?”

“我们已许久未曾这般相处了。”

他的话颇有些?怀念的意?味,让林良善忍不住顿住离去的步伐。

“好。”他向来说的是真话。

林良善看?着他娴熟流畅地倾倒茶水,指骨分明的手?执起紫砂壶,将清亮的热茶倒进同是砂制的杯中。

她接过递来的茶杯,于氤氲的水汽中,晃眼觉得?对?面之人的眼神有些?晦暗。

可?再细看?,他对?她温柔道:“近来天气寒凉,你的身子本就不大好,喝些?热茶当驱寒了,里面有些?姜片。”

尽管林良善闻到姜片的味道,有些?犯呕,但她还?是端起,轻吹了些?气,轻抿一口?。

本不想再喝,可?在见到那张清隽面容上的笑意?时,她还?是决定不拂他的好意?,直把那杯茶饮尽。

她站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你也不用送我,我自己……”

话未完,林良善就感觉脑子一阵昏沉发麻,她不禁手?撑着桌面,晃了晃头?。再睁眼,面前却开?始模糊一片,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形重影。

“善善!”一道急声,伴随着搀扶而来的手?。

“……”

她彻底昏倒在他怀里。

***

金州,作为大雍朝南地边境,与南疆接壤。

在建朝初,该地就不太平,后历代?皇帝皆派武力镇压,守军将领更是直从梁京城调派。只是天高皇帝远,随着国运势弱,相连城池的将领恣意?行事。以至于管辖愈加松泛,南域扰乱不止。

前几?年,各地起义不断,金州也开?始冒出俗称的正义之师。再加之被大齐暗派的奸细怂恿,更是要掀翻了这块地。

只不过这样的状况在这两年减弱不少,因谁都未料到镇北王竟主动?请缨,来到这处镇压兵乱。

初时,那些?残留守军皆不认同镇北王的领导,大抵又会与前一年来此的蒋旭一般,连吃败仗。金州可?是与北疆大不一样。

但镇北王手?中握有兵符与圣谕,即便不认圣谕,那兵符却能?调兵遣将。

几?仗打下来,不过耗费月余时间?,便收回一城,且抓住俘虏千人。众人皆疑,但接下来令他们更震惊的是,仿佛镇北王能?得?知敌军的动?作,每次都能?在先前截断敌军的动?作,无论是粮草的运输,亦还?是暗袭的防卫。

更何况镇北王治军严谨,短短一年时日,军下士兵便不敢再懒惰怠慢,皆为了更高的军功,扑身战场中。

可?不久前,在夜袭平月城时,镇北王□□战马受惊,似发了癫痫。敌军首领趁机挥长刀砍向他的腰腹,几?乎砍断了半截身体。

镇北王二子匆忙赶去救护,却难护生身父亲。那夜,营帐之中,有难抑的痛哭声传出,直听得?众人哀伤不已。

可?也是在那夜,有几?个亲兵将领目睹了镇北王将兵符交予其?二子的骇然之举。

“此后,你们需得?唯我儿命令是从。”

人已断气而亡。

有人不服,但这时,先前那些?攻敌计谋,多数为镇北王二子所出的消息在军中流传。

从军之人,除去上面的部将,剩余的不过是大字不识的士兵,即便有反对?声,又能?做的了什么?甚至有些?反对?的部将不过一两日,就被镇北王二子召去营帐,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已归服。

金州城池已收复十之七八,闵危倒也不如何急切剩下的二三分。

他本想亲自动?手?了解闵戈性命,却未料到千里之外的梁京城中,有人比他更急切地,想要闵戈的命。

如此也好,省的麻烦。

近十月中,秋风浓重,吹得?一方木板搭建桌面上的油灯灯火跳动?。

随军大夫看?着胸膛上直入的箭矢,颇有些?心惊胆战道:“二公子,你可?咬着纱布,忍着些?痛。”

他自然是听说了这位镇北王二子是如何的善用兵谋,化险为夷。可?也不过是十七的年岁,更何况其?身上还?有兵符。若是挺不过去,可?就真的没了。

闵危沉声道:“你尽管处理伤处就好,不必担心其?他。”

只是普通箭矢,他已不知受过多少,倒无什么影响。

他的侧脸在半暗中深邃冷然,一记闷哼声后,连带血肉的箭矢拔出。随军大夫又小心翼翼地倒上金疮药,缠好纱布。

待人走后,闵危拢起衣袍,召秦易过来。

“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无。”

已近半个月,仍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闵危的眉梢落着冷意?。莫名地,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就如前世他在北疆,即将率军南下,反攻梁京时一样。

两地离有千里,传达消息再如何快,少则需要十日。

离开?之前,除去派人暗中保护林良善,当然还?有隔断时日汇报她去往何地,见了何人,又做了何事。若遇急事,需立即将消息传往金州。

如今,闵危倒是有些?后悔没将常同承留在梁京了。

“你找一个脚程快的人,回一趟梁京。”他吩咐道。

秦易明白他的意?思,道:“是。”

近二十天的时日,闵危除去将一些?趁他“重伤”,意?图不良的人处理,再次带兵,一举攻下另一座城池。

回营时,他的面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携有残余的弑杀气息。

还?不得?他喘一口?气,有人进帐。

秦易咽了一口?口?水,低头?道:“二公子,去梁京城的人传回消息。”

闵危猝然转身,一双狭长凤眸紧盯着眼前之人,却见着他的惧色,心下一沉,道:“说。”

却听见“林小姐与江大公子的婚事将在这个月中举行。”

距今不满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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