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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回(1 / 2)


迈过北中门,张用修秀颀挺拔地出现在廊道的拐角处,紫袍玉带,白绫袜黑皮履,远远地走了过来。

两个廊道里洒扫的小太监说起了悄悄话。

“最近张大人来宫里来得挺勤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大人少时做过圣上的伴读,和圣上是少年情义,自然待他不一般。”

“是吗?难怪。”

……

圣上坐在龙椅上好整以暇地品茗,他英俊阴郁的面庞半掩在热茶的氤氲里。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张用修迈步而入,一如往常的端方持重。

“臣,恭请圣安。”张用修不可避免地看见了扔在地上的奏章,他极快地收回视线,垂手躬身立在原地等候问话。

身后的门缓缓关上,暖阁里除了他们君臣二人,只有一个近旁伺候的大太监谷大信。

圣上与张用修年岁相仿,但他惯用丹药,不知是否虚火太旺,一圈眼袋显出倦态,对着眼前这位差不多日日见面的臣子若无其事地开口道:“用修,捡起来看看,上面说的都是范垚如何作恶多端,如何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是。”张用修面不改色恭敬应道。

不待张用修弯腰,谷大信上前拾起奏章双手递到他手里。

张用修翻开一目十行。趁这功夫,谷大信多瞄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紫色的圆领官袍穿在其他人身上是平庸,穿在张用修身上就是清雅的仪态和风度,袍衫露出白色的罗质中衣交领,愈显他骨秀格高,这样的气质在京州都是少见的,加之他数年如僧人一般茹素清修,身上气息清冷,绝非那些附庸风雅之徒能比的。

“朕很好奇究竟是你说谎还是他们说谎?”朱炤膺语调慵懒,有意拖长了尾音,仿佛是笑着问的。

天子开门见山地质问说谎否,就算是笑腔,换成别人早就吓懵了,而张用修是御前出了名的稳妥。他合上奏章,转手交给谷大信,一双平阔修长眉只微微蹙了蹙,抬头对上圣上喜怒不显的目光,淡定坦然。

“荆襄匪众,范垚的势力之外还有其他人,极有可能是把别人作的恶算在了范垚头上。”

圣上看重张用修,除了往日的情意,还有一点,这人从不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更不会哭天喊地以表忠心,说来也奇怪,他慢条斯理地说几句话就是比那些红脸高声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的人管用。

天子看了看地上的奏章,又瞧了瞧长身玉立的张用修,不无为难道:“你们各有各的道理,朕要信谁?”

张用修目不斜视,不紧不慢道:“臣一人之见,恐难概全,不若再派人去两地查勘定夺。”

一个“再”字成功勾起了圣上的心思,“哦,对了,朕想起来了,你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张用修先是伤了腿,后又在回京州的路上遇袭,两件事加起来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别有用心阻拦招揽。

张用修道:“尚未结案。”

非是办案衙门的错,应该是有个极妥帖的人好好做了善后,让人无从查起。

张用修又道:“不过,臣身边的护卫凌旭与带头的人曾交过手,那人身上的衣料稀有,身份非富即贵,且精于剑术,若是遇见应该会认出来。”

朱炤膺眉峰一挑,“哦?上次怎么没听你提起?朕记得你那个护卫身手极好,怕是朕身边的都不及他。”

“不过他这次遇到了高手,右手受了重伤,恐怕是废了。”张用修语气平缓,极尽克制。

“竟是这样……”

朱炤膺若有所思,他倒不会真的替一个护卫感到惋惜,能让凌旭受此重伤必然是个使剑的高手,当世厉害的剑客大多是从小研习剑术师从大师的贵族,再结合张用修强调的非富即贵,圣上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谷大信心下纳闷,张大人这是要对谁下手?平素他可鲜少做这种给人埋祸端的事。

不过,天子跟前哪有心慈手软的,圣上生性多疑,有时候众臣之间的博弈就是看谁在君主心里埋的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朕让他们抓紧时间查。”朱炤膺看似随意瞥了谷大信一眼。

谷大信心领神会,立即道:“奴婢这就交代下去。”

张用修心照不宣,朝圣上躬身,“谢圣上。”

敲打和甜头朱炤膺给够了,丹药的劲儿一过,他的腰眼又开始酸疼,瞬时意兴阑珊,摆了摆手,“用修,你先回去吧,朕有些乏了。”

“臣告退。”

张用修踏出正殿,待散尽了在暖阁里沾上的龙涎香才迈步离开。

朱炤膺瞧着他离开,喉咙里轻哼了一声。这声轻哼连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大太监都没咂摸过味儿来,细品品,圣上好像也不是恼也不是不恼。

“张用修这人揣着恭敬实则冷漠啊……”朱炤膺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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