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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3 出生地的噩梦(1 / 2)


屋一柳脑海里有什么蓦然炸开了一把抓住薄毯子边缘扬手就将它从肩上扯下来心脏快撞开了胸膛:难道是阿比要害他?她就在身后自己把后背暴露给她了——

就在他要回头的一瞬间他又捕捉到了一丝轻微得近乎错觉的声响。

那声响太轻了以至于他一时间甚至无法辨明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薄毯从手上被掼了下去蓝彩织纹划过了黑沉沉的玻璃就像一张不慎被拉开的帘幕落下时玻璃上有个模糊的破碎影子忽然一晃而过。

在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里屋一柳浑身僵直住了原本要转身的打算一下子消散在了身体深处。他盯着玻璃上那个影子出现过的地方从隐约的倒影中辨认出了门廊通往卧室的客厅一角以及……第一间卧室半开的门。

那扇半开的门后此时是黑幽幽的一片。

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慢慢地转过了身。

那个喃喃细语的声音现在已经彻底听不见了身后仍旧是空空荡荡的客厅以及不远处沉睡着的阿比。不应该不是她要害自己否则她不至于这样毫无设防地在自己身边睡着……既然他没有想到第四件物品会是一张毯子那么阿比自然也可能只是没想到。

屋一柳没有叫醒沉睡的女人只是咽了一下嗓子往前悄悄走了几步。他从窗边退开了来到了客厅一面墙前;从卧室的角度来看他等于是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了这堵墙后从卧室里就看不见了。

他却有可以看见卧室的手段。

屋一柳从道具包里摸索两下手指摸到了一个形状弯曲如闪电般的东西将它抽了出来。那是一块玻璃薄片用法就像眼镜片一样透过它望出去可以产生“视线弯曲”的效果——他轻轻喘了口气将它举在了眼前。

他的目光投出去视线在墙角处转了一个九十度顺着走廊、越过两节台阶来到了第一间卧室门口。此刻半开的门后只有黑沉沉的一团除了一小块被浸在昏暗里的木地板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屋一柳一动不动地站在墙旁边将自己的呼吸声压得低微至几乎听不见的地步。

在他这样静静等待了将近半分钟之后卧室门后那一团昏暗之中有什么东西稍稍动了一下。

……好像等得不耐烦了似的。

又过去几秒那扇门被往后一拉稍稍开得大了一些。窗外已经开始有雨线不住划落了屋内灯火俱暗简直像是夜幕已经降临;屋一柳连眨眼也不敢眼珠快要贴在那片玻璃片上了紧紧盯着从房间昏暗内慢慢浮现起来的影子。

那黑影生怕自己发出响动一样悄无声息、轻手轻脚地从门后探出了一张脸。

屋一柳胃中紧紧一缩差一点就把胃液给全吐出来了——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栗着能忍住没发出一声惊呼就用光了所有力气。在意识的角落里他隐约明白了那个黑影可能是彭斯。

说“可能”是彭斯是因为他脸上已经失去了一切可供辨认的细节。唯一一个让屋一柳将他认出来的地方是因为那人身上穿着的正是彭斯在两天之前穿过的那一件套头衫。

那人的整张面皮都快要从面骨上融化滑脱下来了额头皮肤被坠成了薄薄亮亮的一层眉毛眼眶和鼻子一起深深地垂下去唯有两颗圆眼球还勉强挂在原处好像要以一己之力抵挡像冰淇淋一般融下来的皮。它们被遮住了大半就像是从帽檐底下翻起来看人似的左摇右转显然正寻找着屋一柳的踪迹。

……彭斯早就回来了?

屋一柳看着门后那个脸皮已经滑脱到了胸口的人形一时间除了紧紧咬住牙关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好;彭斯慢慢往门外踏了一步向后招了招手。

从门后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浮出了一顶球帽下翠宁的脸。

这次翠宁的脸没有变形粗略来看仍旧是她自己的样子但不知怎么的却远比彭斯看起来更叫人生惧。相比往常她眼角稍稍开得过于靠近了嘴唇薄长得快没了好像是脸上被人横割了一刀;在她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时屋一柳差点发出一声呜咽——翠宁的手很快放下了脸还在面骨上挂着。

他曾经在出生地目睹过无数次的噩梦在这里果然只是一场幻觉……是吧?

屋一柳拼命压住了呼吸逼迫自己的脑子重新转起来。

他们早就回来了却故意假装没回来一声不吭地躲在房间里任客厅里的两个人继续沉睡……他们在等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彭斯转过头面皮在半空中晃了一圈转转悠悠地翠宁看了却连脸色也没变。她张开嘴以口型无声地问道:“他去哪了?”

彭斯摇摇头停下来想了想指了指墙拐角后的方向。翠宁点了一下头做了个手势——看起来就像是要袭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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