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恩怨，他没有兴趣，此时看着母亲一脸的狰狞样，他不由得有些无奈：
“妈，够了吧，家里不缺下人，您别再为难慕姨了。”
看着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慕老夫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尖叫道：
“慕姨？什么慕姨？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鸡！”
“儿子，就是她爬上了你爸的床，生下来那个小贱种，你还替她说话！”
“你也不想想，就因为这个不要脸的鸡，你妈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有多苦！本来指望着你出息，给妈争气，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慕老夫人就忍不住抹眼泪：
“可是没想到，连你也连你也不给妈争气，成了一个．一个残废！”
“妈！”
眼看着慕老夫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入调，慕穆也微微有些不悦，打断了她的话，道：
“妈，你又在胡说什么。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画室了。”
说着，慕穆就推着轮椅又回画室了。
不同于客厅里的一片狼藉，这被窗帘半遮起的画室中另有一种凄凉。
有几幅放了太久的油画霉菌蔓生，画面变色脱落，一如慕穆现在渐渐变得面目全非的人生。
月末。
在公司连续加了十几天的晚班之后，慕老爷和慕华终于回了一次慕家。
事前慕老爷来过电话，所以慕老夫人早知道今天他们要回来，这最近几天，也就没有再欺负慕姨。
甚至今晚，还在饭桌上和慕姨有说有笑，俨然一副知心好姐妹的模样。
然而，慕华还是从母亲躲闪的目光中发现了端倪。
他知道，每当母亲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会不敢与那个人对视。
而在此时，母亲唯一不敢对视的，就是慕老夫人。
而慕老夫人也很聪明，不得不说，每次她欺负慕姨，手段都很高明。
她既不搞体罚，也不进行身体虐待，甚至，慕姨的身上，连个小淤青也没有。
毕竟慕家人多眼杂，一点小淤青，难免被人看在眼里。
就算那些下人们看到了不敢说，但，被慕老爷看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慕老夫人对慕姨，最多的，还是心理虐待和人格侮辱。
就比如，让她穿上保姆装，低三下四地做这做那，再比如，经常提醒她年轻时候的事情，还有就是，让她给自己倒洗脚水洗脚。
一点点地摧毁一个人，莫过于此。
而正因为如此，慕华根本就拿慕老夫人没办法。
实际上，慕家上上下下都是慕老夫人的老仆人和眼线，口风紧得很。
就算慕华隐隐约约知道，慕老夫人趁着自己不在，欺负自己的母亲，可是到底是具体欺负到什么程度，他也并不清楚。
而他，显然也是低估了慕老夫人的恶毒程度。
回到慕家，慕华也会问母亲的生活情况，但慕姨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
慕姨的生活圈子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文化，所以，慕华每次能和她说的并不多。
而慕姨显然也并不是爱说话的人，通常和儿子说了几句家常话，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今天，她有些出乎意料地，要求慕华以后常带那个女朋友苏浅浅来。
按慕姨的话说：
“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看着你和浅浅过得好好的，妈心里能多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