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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七、八章(1 / 2)


第七章

当脚掌再一次接触结实的地面,鱼月月长舒一口气。

地面给人的踏实感比她想象中还要强烈,岸上的松花蛋抱着绿桶看着她。

鱼月月快步走过去,将小人鱼连带着绿桶一起抱在怀里。

她转身看向大海。

海面上,一红一蓝两条人鱼围着波光粼粼的海水,环绕转动。

而海水流动的圈中,黑白虎鲸用湿润的头颅跟随鲛人的游动。

大大小小的虎鲸接连而至,一条条和鲛人告别。

鱼月月抱着松花蛋爬上一块岸边礁石,放下松花蛋。鱼月月捂住耳朵,聚精会神的盯着海面。

海面上,小虎鲸依依不舍的贴着鲛人游动。直到游远的大虎鲸,回首呼唤,小虎鲸才在催促中离开。

告别虎鲸群。

深蓝对着虹颔首,轻轻摇摆鱼尾,对着深海低吟歌唱。

虹随声附和。

人鱼绮丽的吟唱穿透漆黑的海水,指引深海巨兽聆听人鱼的低吟。

深海里,海水漆黑无光,独行的巨大须鲸缓缓摆尾,牵动头部,朝着吟唱指引的方向前进。

岸边。

鱼月月在礁石上等了很久,深蓝给她打的五颗椰子全部吃干净,才等到深蓝从海里来接她。

松花蛋举着绿水桶,从礁石上一跃而下,跳入海中,激起半尺海浪。

黑色的暗礁透过海水,能够隐隐约约被看见。

鱼月月肚子装了一肚子椰子汁,连着脑袋也转不动,她学着陆苓的样子,从礁石上一跃而下。

万幸,她被深蓝接住,没有直接撞在礁石上,落得个头破血流。

深蓝环着鱼月月的腰,将她托在水面上。

冰凉的海水波浪起伏,而被深蓝托举的鱼月月连衣角都没有沾湿。

在须鲸面前,形容优美的人鱼渺小无比。但是,庞然大物温驯的听从人鱼指令,亲昵无比。

虹一如既往趴在鲸鱼头上,晒尾巴,保养他的鳞片。

深蓝抱着鱼月月行动缓慢。

松花蛋举着水桶,身姿灵活,几个摆尾就到了须鲸身侧。

虹翻了个身,正对着太阳,眯起眼睛,撩着鬓边水红色的发丝,道;“小鱼仔,这蛋是谁的?”

松花蛋举着绿桶往鲸鱼背上推,听见虹的话,不肯言语。

幼崽是敏锐的,第一次见面虹的不喜欢,是松花蛋对他的第一感官。

小孩,虹是不会哄得。

但是作为族群中数一数二的成年人鱼,虹哄人是有一套的。

虹眉眼间灵光一闪,伸出手在鱼尾鳞片摸索一阵,刺溜一下,从鲸鱼头上滑入水中。

陆苓卯着劲,将绿桶推到须鲸背上,又从水里爬到绿桶旁边。

虹游到陆苓身前,趴在须鲸背上,火红的鱼尾放在碧色的海中。

“小鱼仔,你过来。”虹冲着陆苓勾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神秘的模样。

陆苓环着水桶的尾巴一顿,鹦鹉绿的尾巴一动不动。

虹看着陆苓不动,他自顾自地游到陆苓身前,将背后藏在手里的大珍珠放在陆苓手心。

珍珠有婴儿拳头大,还是难见的粉红色,陆苓白嫩的小手几乎保不住珍珠。

虹不甚满意的看一眼珍珠,满是遗憾的对陆苓说:“可惜我不收藏绿色的珍珠,不然,给你一颗做成串子,挂在眉心多好看。”

对于亮晶晶好看的东西,人鱼都没有抵抗力。

陆苓宝贝的看着手心里的珍珠,伸手摸了摸,珍珠圆滑,触感温润。他喜爱极了。

一连多日萦绕不散的愁绪,也从陆苓眉间散开。

虹揉着陆苓奶绿色的头发,又掐了掐他的脸颊,说道:“你这小孩不是在巢山孵化出来的吧。你雄父呢?”

陆苓对于虹口中的新鲜词汇陌生异常,巢山?雄父?

那是什么,他从漫长黑暗中见到的第一个会呼吸的生物就是月月。

陆苓抱着绿桶,摇头。

虹露出怜爱的神色,像小鱼仔这样情况的小人鱼,他们族群中有很多,都是族长在外巡游时捡回族群的。

直到鱼月月来到陆苓身边。

虹发现,那条对他一直沉默不语,抱着绿桶,连尾巴都紧张绻缩在一起的小鱼仔,才真正放松起来。

陆苓一把就冲到鱼月月身边,用尾巴环着鱼月月的小腿,一副依赖不舍的模样。

鱼月月也纵容陆苓,伸出手就将小人鱼捞在怀里,也不管小人鱼湿润的身体会濡湿她手掌上的伤口。

虹看了一眼,摆着尾巴游开。

“澜,那小鱼仔挺依赖你的雌性配偶,你会收留他吗?”虹游到深蓝身边问他。

深蓝偏过头,看着须鲸背上的鱼月月,回头,回答虹得问题,“叫我深蓝。”

说完,他就摆着尾巴游到须鲸前侧,指引鲸鱼的额方向。

留下愣住的虹,他望着深蓝得背影,碎碎念道:“深蓝,你承认了她赋予你的名字。”

作为有族群的人鱼,当雄性人鱼承认雌性赋予的名字,就是承认自己的所属。

赋予名字,永不背弃。

名字是最短的咒。

虹跟上深蓝的脚步,指引须鲸另一侧方向。

拥有两条人鱼护航,须鲸所到之处一路亨通。

陆苓将绿桶里的蛋抱出来,放在鱼月月手中,他自己将桶里湿掉的衣服拿出来,拧干。

等到鱼月月将蛋放回桶内,她盘腿而坐。

陆苓守着绿桶,脑袋放在桶沿上,看着鱼月月。

鱼月月手掌上的伤口没有包扎,她一直在海上,伤口接触到海水的几乎不可避免,免得麻烦,手上的伤口她也就没管。

两道不浅的刀伤印在手掌心,因海水的浸泡,伤口已经发白,没有血痂凝结。

鱼月月也不在意,她收遍了衣服里每个角落,找到上次用完的红霉素软膏。

药膏已经用完了。

鱼月月用匕首刮着铝皮,将干瘪的药管生生挤出一坨白色的软膏。

药膏上手,鱼月月呲牙咧嘴的将药膏抹在伤口深处。

伤口的深度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她低头仔细地抹药。

陆苓坐在离鱼月月不远处,看见汗滴从她额头上滴落,她面色发白,唇色全无,想来是极痛。

陆苓摸了摸藏在鳞片里的珍珠,珍珠圆润,陆苓腰上最大的那一块鳞片能够勉强盖上。

陆苓将珍珠握在手里,滑到鱼月月身侧,捧着珍珠的手高举。他还小,只勉强记得鱼月月名字的发音。

陆苓小声的念出鱼月月的名字。

“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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