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反问道：“你开心吗？”
南琼勾起唇角也笑，笑得却有点勉强。
她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打开车子置物箱，从里面拿出烟，熟练地点燃，抽了一口，缓缓吐出。
白色烟雾下她的脸越发冷艳，带着一种陌生的绝情。
许久，她淡而冷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还好吧，好像也没想象得那么开心。”
“为什么？”
南琼忽然变得沉默起来，边开车边勾着头认真地思考，想了许久才说：“就像你曾经说过的，这是男人的错，却让女人去承担。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使没有唐娆娆，也会有李娆娆，王娆娆，赵娆娆，可我总觉得把她们赶走了，阿肆就会变得专一，只爱我一个人，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在男人身上。”
我没说话，她说得很对，可是道理大家都懂，真正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道理之所以被称为道理，就是因为它本身就是违背人类本性的。
思想一时变得混乱，按理说我们都该很开心才对，可是我不开心，南琼也没像想象得那么开心。
就像秦兰枝和赵银生的死，我也该开心才对，可事实上直到现在我做梦时还是会梦到秦兰枝。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复杂，连开心都没办法做到纯粹。
短暂的安静过后，南琼开口打破车内诡异的安静，“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我先生带着孩子在马场，你在前面靠路边停车，我下车上我的车吧，你去看看沈肆，毕竟你们以后要结婚的。”
南琼苦笑了声，打开车窗，把烟扔到路边的水沟里，目光直视前方，慢几秒钟出声道：“忽然间觉得不值得。”
我轻翻了她一眼，“这么容易就想开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南琼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猛地拍了下方向，“我这么高傲的女人，为着个男人做这种让我厌恶的事，脏了我的手，还落个‘恶毒’的称号，阿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对我意见肯定很大。你看我，折腾半天里外不是人，可我是为了什么？”
我随口接话道：“可不是。”
心不在焉的，心里想着以后可得保护好迎迎，不让她变成我和南琼的样子，更不能像唐娆娆那样。
可我们最初的最初，都是单纯善良的孩子，谁也没想到长大后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对南琼说：“唐娆娆那边让人住手吧，点到为止，太过了也不好。”
南琼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抬手推了我的肩膀一把，笑道：“就知道你会心软，丫当时派人枪杀你时，可是想弄死你的，你还替她求情。”
我想，我和唐娆娆还是有一些不同的，至少我有底线，且会反思，心里还存着一点儿善念。
南琼当着我的面拿起手机给他的保镖去了个电话，“行了，你们都出来吧。”
出了这种丑事，唐娆娆自然不会报警，楚家也不会，柳云毓虽然心疼唐娆娆，可是她更在意的是楚家的脸面。
看，每个人都只挑着自己最重要的去顾，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