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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风雨行(16)(1 / 2)


x 张善相府中大堂上张行与霍老夫人谈笑风生两人从之前刘黑榥求援的事情一直说到东齐往事从眼下局势说到当年霍老夫人那辈人从官家小姐沦落到走私犯的精彩故事。

看得出来张三是真的对这些故事津津有味而霍老夫人则对张首席的造访感到振奋。

不过相对于这二位其余三人就反应不一了。

秦宝也有些好奇他是认真在听的但却没有过度参与交谈;闻讯赶回来的张善相则只觉得自己汗流浃背尤其是自己舅母动辄还要与首席一起回头问话要自己对自己当年的幼稚行径进行补充验证;至于诸葛德威也只觉得自己不该一脚踩进来的如今白马城里到处是大人物既跟张首席订了说法那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寻个单通海、徐世英计较一下呢……只不过他虽然这般觉得却不会表露出来反而是三人中融入最热情的一个。

一番交谈人也夸了故事也听了眼瞅着外面雨停之后夕阳显露出来张首席便也准备告辞了。

而犹豫了一下张行在临走前专门说了個事情:“有个想法还请霍总管参详一二。”

“首席尽管说。”说了一下午的话霍老夫人依旧精神抖擞。

“是这样的。”张行认真来言。“之前就想了咱们黜龙帮起事过去整整四年了中间经历了许多战事许多人立下功勋其中有些人位置恰好功勋也足够可以便是升迁、加授田但这些人还是少数许多人立下功勋后我们的赏赐却不足……”

“没有听说这类事!”霍老夫人当即打断对方。“上下都说就数咱们黜龙帮作战赏罚最公正!官兵上下记功都没有等次!”

“倒不是说这个。”张行摊开手来讲。“像那些临阵战死的给了抚恤授田里多几分永业地之外虽说是没办法了但总会觉得哪里不足该给些名头才对……”

霍老夫人一愣立即点头。

“还有些人每战都参与了积功也是不少的却因为卡在队将那一层很难升上去……虽说登堂入室的有人一辈子都难但当事人不免也会有些心浮气躁便是有些头领时间久了也有些不安不晓得自己是做的好做的坏。”张行继续恳切来言。“这些人也要安抚。”

“确实如此。”回过神来霍总管当然不会让张首席在自家堂上冷场。

“至于说有些根本不是军中的或者不是咱们军中的就好像那些走了的北面援军……还有没在一线厮杀却立下了奇功殊勋又或者在后方积累了许多艰辛的……比如说这次您老人家带刘黑榥去荥阳就是有大功的还有济阴的军衣坊几次大的后勤准备都没有出错几万几万的军衣做的又好又快委实出色。”张行继续解释。“除了基本的授田、赏赐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跟那些阵亡的将士几千个宫人连夜的辛苦是没法比但这次能催促单龙头他们出兵我也挺觉得自己做了些事的。”霍老夫人听到这里倒也不推辞。“只是不知道首席准备给什么?若真是多给些钱财我反而不用。”

“所以要搞个钱财赏赐外的东西以名头显耀在外为主。”张行认真来答。“这事我想许久了但事情确实急这次也要对付了南面的禁军再说……结果今天先见到帮内上下都带抹额便心里有了个念想来到您府上又有了个念想……老夫人看这样行不行?譬如打过历山的就治个专门的历山勋印就好像之前官府里靖安台的人挂黑绶、白绶一样可以佩戴在身上;再比如像你府上可以挂个竖牌或者横牌就像那些关陇大族的阀阅一样在门前记录功勋……可能做得?”

“如何做不得?”霍总管当即来答甚至明显振奋。“人生在世吃饱喝足了无外乎名利谁不想家里个人都有阀阅显露出来?”

“那您这里跟丁老夫人那里是必少不了一个牌子的。”张行恳切至极。

“我若拿了也不摆在他这里显眼只挂回庄子里去让周围乡亲们来看因为这是我这个寡妇自家挣的跟外甥侄子什么的不挨边。”霍总管昂然来道却又主动起来。“不过这么来讲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好干坐着了张首席但有半分要我们做的都请务必说来否则岂不是要坐等着上次的功勋?这也太尴尬。”

张行本想拒绝或者糊弄过去而且他已经准备走了但目光扫过身侧秦宝和尴尬站起身的张善相却又心中微动反而继续坐着来讲:“还真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老夫人帮忙?”

“首席说来。”

“这是秦二郎我积年的兄弟。”张行以手指向秦宝。“他从东都来投我们老母和妻子却留在那里虽说那边司马正是个讲究的东都也有做官的朋友照顾但母子夫妻分离终究不是长久……”

秦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听到一半还是赶紧起身行礼。

而霍总管也是马上醒悟从座中跳起:“此事交给我!我一个老妇人不带兵甲去了就来反而妥当。”

听到这里秦宝更是直接跪地下拜。

霍老夫人立即起身来扶。

张行见到如此情形反而来笑:“不如多磕一个认个干娘也有个住处只是不晓得你们两位愿不愿意可有忌讳?”

秦宝毫不犹豫再度重重叩首然后抬头:“老夫人一言就要解难既称义气如海又称恩重如山秦二如何不能认作干娘以作身前孝顺?”

霍总管也挑眉大喜:“我正嫌这些本地的后辈无知想寻个出挑的你这人晓得谁是正道弃了安逸来做大事便晓得是个英雄我岂会嫌弃?再说了认了义子见到你娘也好说话。”

秦宝不敢怠慢再度叩首。

那边张善相跟诸葛德威见状自然不会破坏气氛……诸葛德威甚至在看了眼面色发红的张善相后心中微微泛酸可惜他娘死的早不然也想跟秦二这种首席心腹结个义亲……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的关键其实还是张首席的首肯真要有人知道了这边再去学反而要落到程大郎之前的下场。

总之事情进展到眼下虽说是临时起意但到底算是皆大欢喜张行干脆要求张善相出钱请客自己晚上还要再来……在这之前他还是得回去发布命令。

而回到府衙这里已经做好了方案具体的布置且不提一线十五个营作为最先发动者却是足够清晰其首领分别为:

单通海、王叔勇、伍惊风、刘黑榥、李子达、范望、左才相、夏侯宁远、郭敬恪、韩二郎、尚怀恩、曹晨、伍常在、常负、翟宽。

这个名单看起来随意其实还是有说法的乃是以一位龙头总揽然后以一个大头领作为正将对应两个头领作为郎将为标配分成了五个战斗组……同时尽量集中了具有机动性的骑兵而且尽量以河南、江淮人为主却又不是完全的精锐反而专门搀了些新兵营和战力平素不足的营以求做到迷惑敌军的作用。

张行稍一审视便不再犹豫乃是即刻签署军令。

而随着军令发出这十五个营也不再耽误时间包括单通海这位龙头在内许多就在白马附近的兵马几乎是连夜而去剩下的也会在明日接到军令后立即南下。

这个时候张首席非但没有去送反而带着李定、窦立德、徐世英等人回头去参加霍老夫人认干儿子的宴会去了。

只能说这个作风颇有些将士阵前半死首席案前犹酒肉的感觉了。

当然可能是优秀的匹配制度起了作用这一日徐州城内也在摆宴而且是白天大宴晚上小宴……司马化达在白天公开招待了雄伯南与谢鸣鹤晚上又专门带着自家弟弟跟赵行密、令狐行、张虔达、虞常南、牛方盛、封常等心腹私下招待了谢鸣鹤。

为什么没让雄伯南晚上来?

当然不是因为司马左仆射怕死……而是据说司马左仆射素来是位风流人物跟雄伯南那种粗人没话说只想跟谢鸣鹤这种名门子弟交往。

就这样区区数人排案置酒酒过三巡举着酒杯的司马化达便朝一侧自家弟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朝对面拱手:

“谢公!”

坐在对面的谢鸣鹤一声不吭只是举杯相对示意。

司马进达见状也低头捧杯一饮而尽然后便准备来做质询……不过话到嘴边他却又改了直接了当的方案转而问了个有意思的问题:“谢公若黜龙帮与我们于此时决战谁胜谁负?”

“应该是我们胜……惨胜。”谢鸣鹤想了一想给出答复。

“为何?”

这个回答似乎还是诚恳的所以司马进达以及其余几人都略显好奇唯独上手的司马化达则自顾自低头饮酒。

“要我说两家实力其实仿佛却各有长短眼下情况纷繁复杂对两家也算是各有优劣。”谢鸣鹤举着空杯在灯火下反复来看语气虽然随意内容却显得恳切认真。“譬如说我们刚打完一大仗损失颇重你们仓促迁徙辎重有限;我们是守土你们是归师;我们有几营成建制的骑兵伱们兵马中的修行者却比我们多;至于说即将到的雨期当然对我们有利一些可你们也可能有东都的援军我们肯定要分兵防备的……”

这几个例子确实中肯少数牵强的地方也属于人之常情所以几人全都颔首。

而谢鸣鹤说了几个例子后见到众人同意果然一拐:“但有一处地方双方对比并不是简单的优劣而是能直接决定生死……对你们来说这就是命门也是我们必胜的缘由所在。”

话到这里他却忽然又闭嘴不说了似乎是在卖关子又似乎是不想说。

而司马进达听到这里也并不吭声乃是扭头回头去看自己兄长因为他也不确定要不要听下去。

毕竟身为敌方的使者谢鸣鹤接下来的话明显是会带来风险的……当年张世昭巧言乱巫一张嘴弄崩了巫族联盟的事情他们可都还记得呢。

不过坐在首位的司马化达并没有表态而是自顾自缓缓自斟自饮非只如此就连谢鸣鹤也不急也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终于等了一阵子后不待司马进达说话座中张虔达便先忍不住了:“谢总管你说的命门是什么?”

“就是你们军队虽然强盛却令出多门群龙无首而且名实相违而我们黜龙帮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终究借上次的事情罢黜了李枢还趁机建立了大行台使令出于一。”谢鸣鹤昂然道。“这种情形下若是双方强要决战、死战我们一定能在首席的指挥下连续不断汇集力量并坚定策略从而取胜你们则必然生乱继而溃散。”

此言一出私宴之中稍显安静司马化达都不喝酒了。

隔了好一阵子也无人反驳只是司马进达来笑:“谢总管你这离间之策也太直白了。”

“你说离间就是离间无所谓。”谢鸣鹤毫不在乎。“说的好像我一个外人区区几句话就能凭空引得你们自相残杀一般。须知道自古以来我们这些做游说的便从来不是靠我们一张嘴……若是离间也是你们自家有裂隙;若是结盟也是两家合则两利;若是劝降则是强弱分明;若是求和也是自家有所恃……司马仆射心中若坚信禁军上下一体团结一致又何必嫌弃我这私下酒后一张嘴呢?”

司马进达一时讪讪其余几人也都面面相觑。

片刻后牛方盛打破沉默来问其他:“谢总管你自东都来不知东都如何?”

“东都尚好毕竟有那么多存储陈粮也是粮嘛还能酿酒这年头老百姓能吃饱就行贵人有酒喝也行……曹林去后上下也都需要一个司马大将军这般正派的人来维护东都安全……唯一的动荡是你们杀了曹彻引来一些人对司马大将军的疑虑还有些人在犹豫要不要自立新君与你们抗衡。”谢鸣鹤认真作答复又来问。“你们在徐州停了十来日司马大将军没派人来说吗?为什么反而问我一个过路的外人?”

在场诸人多有语塞。

“果然这个不需要我来离间吧?”谢鸣鹤叹气道。“据我所知东都那里其实乐意接收禁军但不愿意接这么多;乐意接收皇太后与新帝却不乐意接收弑君之人……譬如牛舍人你父亲便是持此论的司马大将军本人也有些认可……所以东都才不能跟我们黜龙帮做准数我才到此……”

“我就知道!”听到这里牛方盛当然黯然司马化达却当先发作乃是直接将酒杯掷在地上。“他眼里素来没有我这个做父亲的乃至于当做仇雠!别人父子相对是因公废私他是因私废公!”

司马进达一个头两个大本想起身来劝让对方不要在谢鸣鹤面前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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