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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什么代价(1 / 2)


梦境杂乱无章。

时而是幻境中的前世。时而是承渊杀了所有人的画面他跪倒在血泊中承渊与石人在高处冷冷看着他。时而是石人用剑气杀他的那一幕但是面孔却换成了太乙的脸。时而是很久未见的母亲在家里屋檐下笑着向他招手然后又一刀刺入他的心脏。

他偶尔能意识到这是梦但大多数时候却不能。几乎要溺死在其中几经挣扎无法醒来。

模糊见听到有人在一直喊先生先生先生。

那喊声也令他烦躁就像有一根冰冷的绳索穿透他的眉心在他的意识中一刻不停的牵扯。

他记不起那到底是什么。

他好想彻底睡过去。但是心中隐约记得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一件最重要的事一件他非做不可的事。

……

……

陆启明刚刚醒来的时候仍有些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周围很安静。他身上已换了干净柔软的衣服。姜忍冬坐在他身边正低着头帮他清洗手臂的伤口。

她也是极有天赋的医修知道怎么做能最大限度地减轻疼痛这样不厌其烦地一点一点慢慢处理几乎让人感觉不出什么。

陆启明稍微聚拢起了些精神默不作声地陷入思考。

他一直很安静但醒过来的人与昏迷时毕竟反应不同姜忍冬立刻察觉到了。

“是我”姜忍冬轻声道“是师姐。”

陆启明视线转向她问:“是谁让你来的刘松风?”

姜忍冬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垂下目光继续给少年涂着镇痛的药膏微带着笑意道:“你小时候就身子弱每次老师带你我出门行医稍一累着你就要大病一场。那时候哪次不是我照看你我也做得顺手了。”

陆启明一时没有说话。

女子提起的那些其实仔细想想距今也不过几年光景短得不值一提。他那时与姜忍冬一起随姜氏的大长老修行医术应该算是亲近的。可惜陆启明此刻回想时却只能看见些半褪了色的片段扑面一股陈旧泛潮的雨气好像已是上上辈子的事了。

他微微挣开手腕道:“没必要。”

“要不要喝点水你睡很久了。”姜忍冬道“我去给你倒点。”

陆启明道“不用。”

但他话音落的时候女子已经捧着杯子回来了。

姜忍冬用眼睛期待着望着他把水喂到他唇边。

陆启明沉默片刻还是饮下一口。

“后来”姜忍冬温柔地望着少年低低道:“就连老师那么严厉的人都不敢轻易带你出去了。前几年他总是在家里待着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给你调理身体……”

“没什么意思。”陆启明疲倦的闭上眼睛道“真的不必了。”

姜忍冬便不再提低头继续帮他清理下一个伤口。

“痛不痛?”她轻声问“我要是弄疼你了千万要告诉我。”

陆启明微一摇头。

姜忍冬却知道怎会不疼她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要心痛死了。

“你总是这样从小都是。”姜忍冬想着从前那个总是乖乖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道“每次生病了不舒服都自己忍着总要老师发现了亲自一句一句问你。”

陆启明听着她还在自顾自地说冷淡地皱起眉头。

“该知道的你们都已知道了。”他道“就不必再把我当作你那个师弟了。”

“那你小时候就不是你了?”姜忍冬瞪了他一眼气笑道:“你难道是忽然夺舍了启明还是怎么着?现在有本事了就不认了是不是?”

“你也不用说这种话激我。”陆启明平静地闭着眼睛淡道:“我若真有本事何必如此。”

姜忍冬一直没再出声也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陆启明以为她是终于放弃了但直到很久之后女子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哽咽他才意识到她一直默默在哭。

“……对不起对不起”姜忍冬忍不住抬手掩住双眼痛苦地道:“是我们太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你。让你这样辛苦师姐什么都做不了。”

陆启明神色淡漠地听着她低声抽噎始终没有言语。

某一瞬间他蓦地睁开眼睛视线无声转向一面正对着自己的铜镜。

耳边陡然炸起一声尖锐的刺响!

姜忍冬浑身一惊下意识猛地向后连连退开。膝上托盘摔了下去里面零零总总的东西散落一地。

扭曲的铜镜碎片在原处落下每一枚碎片都离她很远。

“这镜子被人施了术。”陆启明淡淡道“我可没有被人监视的喜好。”

姜忍冬怔然收回目光缓缓走近重新在少年身边坐下来弯腰去捡方才掉落了一地的药瓶与纱布。

陆启明耐心地等着她整理完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姜忍冬身体微僵。

“你很清楚我做过什么。”陆启明平静说道“所以刚刚那一瞬间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忽然就出手杀了你。”

姜忍冬双手紧紧抓着托盘用力得指节泛白。

“谢谢你之前所做的但没必要。”陆启明道“出去吧不必继续留在这里担惊受怕。”

姜忍冬停顿很久缓缓松开手指将之前的那些收回纳戒又重新取出了另一套干净的工具

“对不起。”她低声说。

然后沉默着继续之前做的事。

“……随你。”陆启明道。

他闭目良久再次沉沉睡去了。

……

……

层楼之上的另一个房间此时已陷入寂静中很久了。

如今武宗与灵盟两方说得上话的人几乎都坐在这里。在此之前任何人都很难想象他们会像这样近乎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个屋檐下。

事实是他们也别无选择。

三日前铃子的反常举动在每个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她在用过神通的当时就决然选择离开——这显然是一个极其突然的决定;铃子甚至连任何准备都来不及做任何东西都没有去带。

她就这样直接抛下一切转身就走至今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何方更不知那天她究竟借助神通看到了什么以致惊惶至此。

谁都不知道答案。但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

时间一寸一寸地流逝。他们虽已集众人之力勉强筑起护阵却连古战场的血气都难以抵御更妄论反击。而就连这退无可退的最后护阵也眼看支撑不久了。

“至少他已经醒过来了不是吗?”秋泽迟疑着开口道:“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问他什么?怎么问?”墨婵冷冷瞪了楚鹤意一眼道:“我就说了你们别自作聪明地放那个镜子看吧又惹人生气了吧!”

楚鹤意无所谓道:“只不过随便找件东西试试不会出什么大事”

季牧闻言不由冷笑了声道:“上一个说这话

的人是李素。”

——现在尸骨都凉透了。

其余人不禁一同看向季牧再次陷入沉默。

季牧依旧一个人靠在角落周围空开一大片除了七夕没有谁愿意与他待在一处而他也同样不想理会任何人。他们讨论时他仍会在旁边听着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这还是今日他第一次出声。

众人暗暗交换过目光最后还是由刘松风开了口。

“季牧事已至此……血契的事难道你还没想清楚吗?”

“怎么?”季牧眯起眼睛阴沉道:“你们也想利用我来控制他?”

所有人都不可理喻地看着他。

“季牧!”青衣气得全身发抖厉声道:“我们是让你立刻解除血契!”

季牧怔了怔面无表情地收刀入鞘重新靠回墙角。

青衣恨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牧笑道:“就这个意思。”

“小牧解开吧。”七夕不由也说“无论如何你用血契……还是太过分了。”

季牧漠然道:“不可能。”

刘松风怒道:“你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季牧冷笑了声目光森然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墨婵与刘松风医修而已。青衣没了陆启明的帮助根本不值一哂。秋泽性情寡柔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战斗。江守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楚鹤意修为废了。铃子也早就跑了。七夕更不可能与他动手就是动手也打不过他。

“一屋子老弱病残……”季牧根本不在意他们脸上的敌意嗤笑道:“我就是不解血契你们又能怎样?想杀我?我让你们一只手如何?”

“季牧”秋泽忍不住道:“我们现在都是有求于人你何必一意孤行非要继续惹他不快?”

“那是你们”季牧冷冷道:“我可没什么要求他的也根本不想他去帮你们。”

秋泽急道:“你你简直……你难道就能从承渊手里活下来不成?”

季牧道:“关你屁事。”

秋泽:“你你你!”

“行了。”楚鹤意神色厌倦地打断道:“若最后是承渊赢那就都不提了。若是陆启明赢季牧也一样要死。左右他都是个死人现在死磕着不放也不难理解。”

季牧慢慢收起笑意目光冰冷地盯住他。

“说点儿别的吧。”楚鹤意忽然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还有谁见过谢云渡吗?”

现在古战场中还活着的修行者几乎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找不到的多半就是死了但是……

“他应该不至于保不住自己性命。”楚鹤意思忖着道:“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七夕回忆道:“上次我见他还是神通现世的那一日。”她忍不住带了点怒气道:“他一过来就抢了我神通!”

季牧不由多看了七夕一眼。他当然也记得那一天。不过自那以后谢云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来剩余的那一门神通在他那里……”秋泽恍然然后道:“那他就更不会出事了。”

他们早已发现古战场中的血气对他们这些身具神通者几乎没有影响。

“季牧”楚鹤意目光转向他认真道:“你如实告诉我谢云渡去找过陆启明没有?”

季牧冷冷道:“没有。”

“怎么就没有了?”

他话音没落墨婵就直接揭了他的底道:“就是七夕说的同一天谢云渡和那只白虎妖过来抢了陆启明就跑季牧根本打不过他!”

“墨婵!”季牧咬牙。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楚鹤意问:“之后呢?”

“……那还用说”墨婵声音低下来淡淡道:“季牧用血契把人给逼回来了。”

再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谢云渡。

楚鹤意思索过了仍是没有头绪只能暂且作罢。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想办法说动这位……出手相助。”刘松风叹息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秋泽七夕等人都跟着点头。

青衣却看得一阵气闷“他已伤重至此你们还要找他?就连现在的这些护阵也是他之前留下的方法。他一直劳心劳力难道就变成理所当然了?”

“当然不是理所当然!”

如今灵盟中的人也已经知道之前的圣使实则就是陆启明而非此刻的青衣。

“我们都承他恩情也感激他。我自己就是医修更知道他的伤势。”刘松风叹气道:“但问题是现在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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