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尧迟呆呆跟在他身后，午时进了一家很大的酒楼，里面人声嘈杂，师尊领着他进了包间。
包间里设了法，大部分声音都被隔绝在外，空气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他郁闷心情的逐消散。
“如何？很神奇吧。”楚忱洵一直观察着他的状态，“我无意间发现在这一家酒楼用饭可令人身心愉悦，你日后可以多来几次。”
慕尧迟不安问道：“师尊是要去哪吗？”
时机未到，楚忱洵只能摇头，“你还小，不要想太多，安心修炼就好。”
黑夜很快到临，他拉着徒弟走出酒楼。
晚上的灯会是由城里最大的商户发起的，缘于大商人解孙安与其爱妻是因一场灯会相知相爱。
夫人死后，解孙安在每年二人相遇的日子举办大会，城中许多的青年姑娘便是续了夫妻俩的缘。
因此一到这几日，嵃城的夜晚会格外热闹。
楚忱洵避开拥挤的人群，走到糖葫芦小贩前买了串给徒弟，“听说小孩都喜欢吃这零嘴，你试试看喜欢不喜欢。”
慕尧迟放到鼻尖嗅了嗅，清香的山楂外裹着一层润泽的糖，卖相好看，确实会是小孩喜欢的东西。
他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接着从牙齿一路酸到了心口，打了个寒颤。
楚忱洵拿过他手里的葫芦，跟着咬了一颗，下一秒难受得脸都青了。
好酸，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别吃了。”
作势要扔，慕尧迟连忙喊住了他，“其实弟子觉得还挺好吃的……”
“好吧……”楚忱洵把糖葫芦还给徒弟。
“谢谢师尊。”慕尧迟拿过解释，“方才弟子吃的那颗是未成熟的青果子，下面几颗或许是甜的。”
他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正好，不禁心中一喜，“师尊你试试。”
楚忱洵看着剩下几颗果子，嘴里泛酸，拒绝了，“你吃吧，师尊不爱吃这些。”
慕尧迟失落地低下头，接下来的几天里，师尊带着他从城南吃到城北，城西吃到城东，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山珍海味。
灯会逛腻了就去夜市，数十日足足被养胖了几斤，师徒二人也在相处里渐渐熟悉。面对曾经虐待过自己的楚忱洵，慕尧迟不似以往那般拘束，偶尔会主动提出诉求。
这日他如往常一般跟着师尊逛夜市，灯会临近尾声，人流剧减，却在河边一处潮湿的草丛聚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挡住了河边的视野。
“啊！”忽然一声尖叫响起，人群异动，从里面爬出一个面露惊恐的男子，他下身像是被浸在了水里，“滴答滴答”滴着水。
“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男子踉踉跄跄站起来，嘴里大喊着，“河里有鬼！有鬼啊！”
他说得煞有其事，行人们断断续续哄散了不少，男子撒腿就要跑，被几个人拽着脚脖子又拖了回来，“你当真看见了？”
男子点点头，眨眼间飞出好几尺，被踹的鼻流青水头晕眼花。
“放你个狗屁！眼瞎子，再胡言乱语送你进府衙！”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将重新聚拢的群众纷纷赶走，人群一哄而散，莫尧迟盯着倒地不起的男子，思索道：那不是上次推他的混混青年吗？
“迟儿认得那男子？”
“回师尊，弟子的确见过，当时便是他将弟子推在地上。
“哦，坏人啊，那便不去管他。”楚忱洵冷漠地别开眼，找了个行人打听情况。
而后走到河边，看向水中。
“他应该是看见了水鬼，可这条河流已经三年没闹过祟了。”
“师尊的意思，他在骗人？”
眼前河水清澈见底，活鱼翻动，不像是留有瘴气的污溃之地，为何他能看见邪祟呢？
“莫听虚言，眼见为实。”楚忱洵在水里扔下一道符，抬手掐了法诀，带着他在小亭子等待。
“林师叔很快便来此地，你跟着他回客栈。”
师尊总是莫名其妙消失，慕尧迟拉着他想问缘由，被摁了回去，“早些休息。”
道完这句话，林筠韫闪身在了亭中，楚忱洵牵着徒弟的手放到了他手里，“麻烦林兄照料了。”
林筠韫只道客气，在瞧不见好友的影子后，他勾起嘴角，淡淡地看向低眉沉思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