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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锦堂(2 / 2)


她咽了口唾沫,缓缓道:“可真是个好名字……”

话一出口,陈璧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刮子,立马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到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不是成心……直呼将军名讳,将军饶命!”

周锦堂看着她那抖抖嗖嗖的样儿,轻嗤一声:“窝囊东西。”

他自走到屏风前,取下衣服穿上,扫了一眼还伏在地上的陈璧:“玉佩拿来。”

陈璧这才惊觉那玉佩还给她攥在手里,立马站起,躬身将玉佩递了出去。

周锦堂拿过玉佩,指尖无意触碰到那只手的掌心,动作一顿,忽而上下扫了她一眼道:“扎了几日马步?”

陈璧:“因要照看沈公子,不小心给……耽搁了。”

周锦堂斜睨着她,嘴角带笑:“小东西,你这是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呢?”

语罢,手一落,在她腿上用力一捏。

陈璧骤然吃痛,两脚一软,险些软倒:“将军!”

周锦堂见她两眼蓄起雾气,跟要哭似的,且神色竟是十足羞恼,不由冷了脸:“还有脸哭?瞧瞧你这瘦鸡身板,软成这样,一捏就倒,丢人不丢人?”

陈璧欲哭无泪:“……丢人。”

“今晚就去扎两个时辰的马步,日日坚持,不把你这两条废腿练硬就给老子滚蛋!”

陈璧满头是汗,只有咬牙道:“奴才知道了!”

周锦堂冷哼一声,又看了看她泛白的下巴和紧抿的嘴角,想到刚刚那一声轻柔的“锦堂”,心底涌起一丝轻微的异样,剑眉一皱,转身大步而去。

陈璧见他走了,顿时大松了口气,险些直接一屁股坐地上。

*

翌日早,陈璧拖着酸疼的身子到了鹊桥院,一进屋就见沈长亭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不喊也不叫,还翻着书放在跟前,一副乖乖等着上课的架势。

陈璧心里一突,登时警觉起来。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子一定是在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她还没觑出个所以然来,徐先生就提着戒尺来了。与昨日一般,上座即讲。

陈璧沏了茶,正要端上前,却发现先生手边的案几上已经搁了一杯,不由顿住了脚步。

她下意识朝沈长亭瞥了一眼,果真见他有意无意地朝那茶杯瞄了好几下,且目光闪烁,神色莫测。

徐先生只看着前头的吊兰,根本没有觉察出异样。他讲了一句,手自然而然地就摸向了茶杯。

陈璧当即一个大步上前:“先生!”

徐先生朝她看过来,她立即低头:“这茶……是奴才喝过的,您喝不得,奴才手里这杯才是您的。”

徐先生瞟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倒没有怪罪什么。陈璧立即上前,把那茶换了下来。

沈长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只瞪着陈璧道:“狗奴才,自己喝过的脏水,你也敢搁在先生的桌上?”

徐先生敲了敲戒尺:“无妨,接着上课。”

沈长亭看到那戒尺金光一闪,略一瑟缩,却仍梗着脖子不依不饶,指着陈璧道:“你快把这脏水喝了,免得到时不小心又进了我的嘴。”

徐先生闻言皱眉,陈璧始终低着头:“奴才这就喝。”

沈长亭不意她如此爽快,眉头轻轻一挑,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来。

陈璧转过身背对着徐先生,仰头将一碗茶全部饮尽,一滴不剩,随后,端着茶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夜里,等她回到霜秋院不久,这药果然如沈长亭所言,开始发作了。

肚子一下跟被刀绞似的,疼得她倒吸一口气,栽倒在榻。

流霜刚掀帘进屋,就看到她个模样,不由一顿。

腹中疼如刀绞,一阵接着一阵。陈璧像只西瓜虫一般蜷缩,冷汗很久就浸湿了鬓发。

流霜走上前:“你怎么了?”

陈璧咬牙,气若游丝道:“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流霜没吭声,手臂一勾,把她的头挪到枕头上,又去倒了热水给她。

陈璧白着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声谢谢,随后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就跑去了茅房。

她上吐下泻,一个时辰里已经来来回回去了茅房七次。

流霜:“我去叫郎中。”

陈璧一把拽住他:“别……去。”

流霜拧眉,陈璧道:“去、去找知春姐就行……”

他看着她这头发汗湿、面如雪色的样子,默了片刻,点下了头,转身就去找知春:“你等着。”话说完,转身就出了屋子。

知春是府里的老人,去年才由将军做主许给了吉祥。她为人和善温婉,待陈璧就如晚辈一般,也是这府里唯一知道她女儿身的人。

见流霜走了,陈璧歪回床,此时,腹下又传来一阵绞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阵比先前任何一回都要势不可挡,竟一下就让她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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