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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及笄(2 / 2)


两人相视一看,眸色中都现出了惊诧。

但这怪不得大将军夫妻俩眼尖,实在是晋王的招牌太过于显眼。

当朝的官员,大都是不喜同晋王打交道的。同晋王打交道就像是在打哑谜,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晋王此人骨子里存着肆意、心比天高。

可晋王这个人,如今也才不过一十九岁。

比他们这些朝中大臣可是年轻多了。

沈谦又细细地看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确定了自己并没有看错。

只是,他并不记得他给晋王府递过请柬。

出于礼节,沈谦上前,朝梁怀澈抱了一拳,声若洪钟,“晋王殿下。”

梁怀澈站起,回礼道:“大将军。”

“不知晋王殿下今日来我府中所为何事?今日是小女及笄之礼,怕是招待不周了!”。

梁怀澈盯着沈谦的眼睛,沉声道:“令爱如今算是本王的师妹。”

沈谦皱了皱眉头,心下思索一番,看来是真的了。

起初双晶来向他告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不信。

就他家女儿那懒散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去学习功课?

况且,他的女儿怕生,又怎么会去见王大人?

可这下,晋王就是一个绝对的证据。

沈谦在心中思忖了半晌,又想起了这些时日沈俏的举动,心中的疑虑便就消失了!

他总是将自己女儿还想成当初的模样。

一时还真的改不过来。

梁怀澈回味了一下沈谦的神情,便知道连这个大将军、这个当父亲的初初都是不大相信的。

可他还并未继续深想,那一边的罗云便招呼着来客观礼。

约莫是到时辰了。

却迟迟不见沈俏出来。

“这都几时了?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罗云心中越发焦急,话语中沾染了怒意。

一边的晏昭听闻此话,张口便接了一句,“夫人此言差矣,想必沈姑娘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应当很快便来了!”

罗云听了这话,心中稍稍平静了些,掩了掩唇,“让县公见笑了!”

与沈谦交谈了一会儿的梁怀澈不动声色,却是将罗云的话听进了耳中。

他朝着沈谦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前厅。

……

彼时沈俏正在发愁,面上净现着焦急之态,而她身边的双晶也像是蚂蚁一般在不停地打转。

突然,双晶对着沈俏,直直地跪了下来,眼泪从她的眼中溢出。

“哎呀!姑娘,这簪子,奴婢刚刚是放在梳妆台上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对不起,姑娘,是奴婢太粗心大意了。”

沈俏蹙眉,伸手将双晶拉起,幽幽一叹,“算了,这也是不可求的事情,错不在你。”

“那可怎么办呢?都是奴婢不对,姑娘……你将奴婢拉出去杖打多少下都不为过……不为过的……”

许是双晶真的是慌了,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没事,一只簪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也是可以换的。”沈俏不再说话,却感受到了袖口那支簪子的凉意。

她自顾自的推开门,正准备去前厅,却瞧见对面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忽地反手关起门,对着屋中的双晶说:“双晶你先别出来。”

沈俏定了定睛,是梁怀澈。

“前厅的人大都在等你了。”树下的人站的笔直,声音带着些久历沙场的厚重,缓缓从口中道出话语。

沈俏微微点头,“谢了。”

“这次怎么不民女了?”

沈俏一怔,还未回话,便听那人又说:“你现在既是我师妹,自是要给见面礼的。若当着众人,免不了会有人说闲话。”

沈俏抬眸,不明所以。

却见那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走近些。”

鬼使神差的,她竟言听计从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伸手。”

沈俏平摊手掌,忽觉手心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白玉发簪。

看着虽然朴素,但显然是上好的材质制成。

沈俏忽然意识到,如此,笄礼的发簪便有着落了,心中泛起了不知名的涟漪,刚想再次道声谢,也不再计较他之前的行为了。

就这愣神的时刻,却发现梁怀澈已经走了好远了。

沈俏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牢牢地抓紧白玉发簪。

忽地想起了什么,她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前方的人似乎顿了一下,语气幽幽,“错了。”

不过一瞬,抬步便走。

错了?哪儿错了?

沈俏转身,诧异之间,想起一个问题。

他是怎么找到她的院子的?

沈俏匆匆赶到了前厅,耗时了大半个下午,笄礼总算是结束了,紧接着便是盛大的晚宴。

许是她今日劳累了些,竟有些胸闷,饭食未吃几口,便放下了竹箸,看了一眼四周,正襟危坐在席位上。

因着四周宾客较多,晏昭走到她身边时,刻意压低声音,看似不经意,问:“你母亲给你的发簪为什么不戴?难道沈夫人没有告诉你那是我家祖传之物?你既心系于我,我又……”

“我什么时候心系于你?”沈俏回眸,便瞧见了站在她身后的晏昭,不禁蹙眉,一出声,便让晏昭呆愣了片刻。

“可是那是……”

沈俏忽然忆起当年。

她当时真的是欢喜他欢喜的不得了,而他只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她便信了。

说什么那簪子是他家祖传给未来夫人的?说什么非她不娶?

现在想来,都是假的。

都是为了引她上钩,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让她最后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

不自觉的,沈俏看着晏昭的眼神愈发凌厉起来。

晏昭霎时感觉脸上冷飕飕的,又像是被细小锋利的刀片划过,浑身不自在,“沈姑娘,你……”

沈俏一手将袖中的梅花滴翠碧玉簪拿出,毫不犹豫地将它放在了晏昭的手中,面色微冷,“以后你最好别想通过我母亲来达到你自己想要做成的事了!”

“所以我还给你,我不需要它。更不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公子哥给我的。”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晏昭顿了一会儿方开口,言语急促,“这可是你母亲亲手收下的,父母之命,你都不听了吗?”

言下之意是说她的母亲希望她能与他有进一步的发展。她怎么能拒绝?

沈俏嘴角上扬,眼中闪着异样,嘲讽之意净现。

说的话却是俏皮的,但又令人无言以对。

“若是我会因此遇人不淑,那我岂不是大半辈子都栽了?所以呀!这个事情我一点都不着急。”

晏昭不自觉地握紧双拳,可面上还是一派温和的样子,“姑娘果然心中自有一片天地。佩服。”

许是晏昭觉得这件事再谈论下去,事态的发展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竟然未等晚宴结束,便匆匆离场。

沈俏轻叹一声,今时不同往日,这不过是开始罢了!

……

灯火阑珊,宾客约莫都散尽了,梁怀澈方同沈谦道了个礼,迈着步子,便要离去。

经过沈俏时,调侃的声音再次在沈俏耳边响起,只是话语颇为熟悉,“更不需要一个公子哥送的?”

沈俏一怔,便已懂得他在说什么,反诘道:“话都没听全,就来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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