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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送条内裤做礼物(1 / 2)


被抓住脚踝的时候,沈奕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不知道苏茹拖动他到底爬了多久,他头冲下,摩擦在地面上的脸已经被粗糙的地面磨破、鲜血淋漓,但他连调转身体都做不到。

但是?那?种被麻痹的感觉十分?奇怪,他能感觉到所有疼痛,就?连苏茹抓着他脚踝的时候,苏茹手指上传来?的湿湿凉凉的感觉他还能感觉到,但是?自己却动弹不得,他的大脑却还能思考。

沈奕猜测,他感受到的那?种湿凉应该是?粘液,跟当时在商场碰见的那?个洞里的的一样。

沈奕的脑袋里展开了一场头脑风暴。

从现在这个形势看,苏茹肯定已经被感染成了一个“大肚鬼”的存在了,只是?他刚才被苏茹拖走的时候,隐约间发现苏茹的肚子平了,之前苏茹的肚子是?那?种几乎要撑破了的感觉,现在苏茹的肚子已经被羽绒服给遮盖住了,行动自如。

沈奕搞不清楚这几个小时之内苏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知道,苏茹变异了,而且要把他抓去当口粮,像是?乌兰市里死掉的其余的男人一样。

很快,苏茹拖着他从地底隧道里钻出来?了。

从地底隧道里被拖出来?的时候,沈奕的心沉到了谷底。

隧道很窄,又低,看起来?只有小半米宽高,人的肩膀几乎都要顶到土壁顶了,转身都费力,也不知道苏茹怎么爬的那?么快,反正换成一个人,攀爬起来?肯定很费劲,长时间在地底隧道里待着会让人产生一种心慌和窒息的感觉,从隧道里一出来?,冬日?的冷冽空气就?钻到了鼻腔里。

他们爬出来?的洞口外面是?一个花园的树林里。

地洞藏在一棵树的后面,这棵树明显枯死了,只剩下一条躯干。

沈奕费力的用自己的眼睛扫看四周,他连脑袋都动不了,只有眼睛能动,现在话也说不了了,他倒在地上被拖着走,唯一庆幸的是?不再是?脸朝下了。

否则他鼻子都得被土地磨没。

因为是?平躺着的,所以他的视角直接对着天空,后脑勺刷刷的拖在地上,虽然也很难受,但没那?么疼了。

苏茹拖着他走在树林里,这里的树显然已经是?彻底枯死了,干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苏茹拖拽着他,沈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还想召出来?丛玫瑰花,但他的身体被麻木了,异能也跟着使不出来?了,就?算是?使出来?,也只是?虚弱的两根,长在地里,根本?做不了什么。

根据之前张磊在车上昏倒的时间差来?算,他起码也要几个小时后才能正常。

但是?,几个小时,他都被苏茹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这个时候,只能期盼陈柯来?救他了。

苏茹拖着他一直在走,路上沈奕绞尽脑汁的在想怎么拖延时间,但让沈奕没想到的是?,苏茹拖着他越走,地面越不对。

原本?的地面是?冬日?的粗糙地面,被冰冻过,脑袋一磕上去粗糙的很,很疼,但现在他被拖行,脑后却一片冰冷的顺滑,像是?涂在身上的沐浴露一样。

沈奕还听到了些许黏腻的水声。

没跑了,又是?那?种透明的液体。

之前那?些液体一点点就?让沈奕失去了反抗能力,现在满地都是?,他肯定是?没力气反抗了。

确实,他现在觉得自己连眼珠子都动不了了,视线就?固定在一个地方?,眼眶都发木发涩,但偏偏,他的意识还十分?清醒。

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他一会儿很有可能维持着这种“植物人”的状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掉。

妈的,陈柯怎么还不来??都两回了,男人就?是?靠不住!

在某一刻,苏茹突然停了。

沈奕眼睛都眨不了了,只能看自己脑袋上方?的树枝。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茹已经拖着他来?到了一颗大树下。

这是?一颗很奇怪的大树,树很大很大,大到遮天蔽日?,沈奕看不见直径,只能看见头顶上一片树的枝桠。

很大,大到一双眼里都是?枝桠,枝桠和枝桠拥挤在一起,天空的缝隙都看不见了。

树干还是?灰褐色的,没有任何树叶,靠近树干的主树干是?硬的,但上面的枝桠是?软的,那?些枝桠柔软、肥胖像是?章鱼的爪子一样,又长又肥软,看上去不像是?树枝,反而像是?人的触感,软乎乎的垂在地上,那?些枝桠还粘糊糊的,有粘液从枝桠上滑落下来?。

风一吹,那?些树条就?跟着晃,好像是?在动一样,偶尔还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探出来?一张脸,沈奕多看了两眼,认出来?了,树上面的是?婴儿。

是?老?刘嘴里面所说的,一个个浑身青紫色的婴儿,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在树枝和树枝的缝隙中盯着最下面的沈奕。

哪怕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沈奕整个人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样大的树,这么多的粘液,沈奕隐隐约约的觉得他好像被苏茹拖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沈奕的脑袋里灵光一闪。

他弄懂了乌兰市的这个树的生存方?式。

这些树靠着“诱拐女人”,繁衍,生下鬼婴,鬼婴去拐来?男人给树吃来?存活。

这是?一条生物链,树诱拐女人—制造大肚鬼—生下鬼婴—靠鬼婴、藤蔓、大肚鬼来?吃掉男人—给树提供营养—有了营养的树逐渐壮大,诱拐更多的女人。

这是?一条循环,但是?沈奕明显不在这个循环之内。

因为苏茹暂且好像也没有要吃他的意思,否则苏茹牙齿一张就?能开饭了,也不必拖着他走这么远。

此时,苏茹正拖着沈奕来?到了树底下。

越靠近这棵树,那?种古怪的粘液越多,沈奕此时整个身子都被泡到古怪的粘液里了,也就?是?说,他迫于姿势的缘故,只能看着自己头顶上的一小片树枝,值得一提的是?,苏茹在短暂的离开后又折返回来?,抄起了他的两个腋下,费力的站在后面把他抱起来?了。

不,应该说是?“举”,像是?一个妈妈在举一个小婴儿的姿势,而这个“妈妈”太过瘦小,而这个“小婴儿”又太过高,虽然苏茹的力气很大,但还是?只举起了沈奕的半个身子。

沈奕剩下的两条腿还拖在地上。

但苏茹这一“举”,还是?让他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他之前猜的没错,这果?然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

他现在勉强直立起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颗臃肿的巨树,大概只有十米高,但是?却有五米多粗,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水桶,枝桠像是?炸开的头发一样,前段还能支棱起来?,但是?剩下的部分?全?都软绵绵的垂着,无力的像是?提不起来?一样。

而这颗树真正了不得的地方?不在于这庞大的身躯和粗壮的腰肢,也不在于这满地的粘液,而在于这颗树里的人。

没错,这棵树里的人。

沈奕被举着站起来?,一眼就?看见树里站着一个人,对方?站在树里面,隔着一层光滑的树皮,和他遥遥相望。

那?显然是?个中年男人,沈奕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整个人都挤压在树皮上,树皮上映着他的五官,他往后退,树皮上的五官就?会消失,沈奕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想起来?一种游戏。

就?是?用脸去撑破保鲜膜,保鲜膜被大力摁压,有可能会破,有可能不会破,不破的话还能呈现出里面的脸来?。

现在这个场景,就?给他一种“保鲜膜和脸”的感觉,里面的脸拼了命的想出来?,保鲜膜却怎么都破不了。

因此,那?树人能做的最大的程度,就?是?把树皮撑得向外透明一两厘米,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树人很兴奋,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兴奋,他站在树里,像是?被一层树皮给包裹住了,他被囚禁在这里,像是?一个牢狱的囚犯。

而沈奕,就?是?拯救他的人。

不,不能说是?拯救,而应该说是?替换。

沈奕将替他在这里永远受苦,而他,可以拥有一副自由的身躯,离开这里。

“王!”同时,苏茹高声喊了起来?:“贡品,我带了贡品来?!”

树人用力的挥手。

沈奕突然升腾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的状态,好像比被苏茹吃掉还要惨烈上一些,虽然不知道苏茹要做什么,但是?但从“贡品”这两个字,也能察觉出来?危险。

沈奕很想动一动手,挣扎一下,但是?他的身体像是?和自己的脑子断开了联系一样,实不相瞒,他现在看着自己的脚都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脚。

身后的苏茹开始用力的搬挪沈奕,把沈奕整个人往树的方?向拖。

沈奕越靠近那?棵树,树里的人就?越兴奋。

沈奕看的心惊胆寒,但却挣扎不了,他麻木的连嘴唇都没办法抿一下,在即将被送到树边的几秒钟里,他满脑袋都是?各种死亡想象的画面。

因为这东西长成了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所以他也有点难以想象自己会怎么死,这树是?要吃了他,但是?怎么吃呢?

沈奕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在他的面前,那?棵树开始逐渐“开门”。

先是?树皮上出现一条裂开的缝隙,缝隙之间还有各种粘液拉扯在一起,像是?一张张开了的异形大口,在这个大口子里还有各种粘液,随着裂痕张开,顺着树内往外流,这液体透亮黏腻,沈奕猜测这个粘液应该就?是?之前他们碰见过的植物粘液。

苏茹把沈奕往这个缝隙里送。

沈奕把体内的异能催动到了极致,没有土地,他干脆让玫瑰花在自己的身上生长,把自己当成养分?——这个行为有点效果?,他脖子上开出了两朵玫瑰花。

沈奕要不是?不能动,都要被自己给气笑了。

别?人家异能放火喷水,他的异能只知道开花,开个花给异形求个婚吗?这种东西只有陈柯见了会高兴吧?

说到陈柯,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等陈柯来?的时候,他该不会被人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吧?

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沈奕的脑袋里居然还有空冒出来?点别?的念头。

比如,他如果?死了,陈柯会怎么样?按陈柯那?个脾气,估计会死磕这棵树,有生之年不把乌兰市变成废墟他不会罢休。

苏茹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周琼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了,老?刘明明是?第一个下来?的,现在老?刘又在那?里呢?

不过才是?几个念头翻转,过了几秒种后,沈奕整个人就?被抬起来?了,他被苏茹抗在肩上,以倒栽葱的姿势,送进?了这棵树里。

脑袋插进?树里的时候,沈奕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一脑袋杵进?一大通昨晚吃剩、发酵了一晚上的麻辣烫里。

四周都是?黏腻腥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耳朵鼻孔往他的脑袋里钻,沈奕被呛的呕了一下,也许是?呕了,也许没呕,他已经失去了对肢体的感应,他的整个大脑都在那?一瞬间被放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整个人都被塞进?了树里。

树木张开的“裂痕”开始逐渐合拢,在树里的怪人将昏迷的沈奕搬动的立了起来?。

树内的沈奕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他漂浮在树内的粘液里,像是?做了一场洪荒大梦,一下子梦回到了他年少的时候。

沈奕岁数小一些的时候,是?全?家的宠儿。

沈家在扎旗那?个小城镇算是?有钱的,他们家开了两个大超市,妈妈贤惠,能攒钱,爸爸吃苦耐劳,能干能挣,早些年攒下了不少家底儿,沈奕又是?独生子,基本?上从小就?零花钱没断过,家里宠着他,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给他买,在他们家的小区里,沈奕是?过的最好的小孩儿。

和沈奕行程鲜明对比的,就?是?陈柯。

陈柯根本?就?不住在他们小区里,他是?外来?的,他的家是?一个破旧的小平房,冬天不挡风夏天还漏雨,窗户都是?破的,家里面乱糟糟的,一颗粮都没有,老?鼠都不爱在他们家里待着。

不过家里好歹还有个床,陈柯有地方?睡,等到他的酒鬼父亲喝多了回家抽出皮鞭打他的时候,他就?连个床都没有了。

所以,每当他爸爸喝多了回到家的时候,陈柯都会从家里跑出来?,跑到别?人家的小区里。

小区里面有很多孩子会聚在一起玩儿过家家,还有一些孩子会从家里面带出来?吃的分?享给别?的小伙伴,其中沈奕就?是?那?个“经常分?享给别?人吃的”的小伙伴。

沈奕每一次下楼和朋友玩儿,都会提着一大兜子零食,然后挨个儿分?给别?人,就?算是?碰见了不认识的、脏兮兮的陈柯,也伸手塞过去一大把。

那?时候的沈奕根本?不觉得陈柯有哪里不对,虽然穿的很破旧,人也脏兮兮的,但就?是?个和他们岁数差不多的小孩子嘛,所以他大方?的把自己的巧克力、牛肉干一起分?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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