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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1 / 2)


时刻站姿笔直的?天宗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脸色铁青的?景宗主身前,做呕吐状的?青年细瘦腰肢弯了弯,单手捂着胸口,朝地面吐了吐舌头。

两帘乌发随他动作从肩头垂落,遮住了白皙脸颊,还有?唇间探出的?一点红舌。

虽说他们?也觉得?景宗主说的?话腻腻歪歪,但都在?心底想想就罢了,难敢像闻秋时这般明目张胆。

街间一片寂静。

在?闻秋时“略”音落下后,景无涯沉着脸捂住他的?嘴,另手在?后背拍了下,闻秋时被迫挺直腰杆,耳边传来景无涯最后的?温声细语,“师弟身体不适,我带他去看大夫,孟宗主,告辞了。”

话落,景无涯按住闻秋时肩膀,手掌略一收紧,带人消失在?原地。

顾末泽抬手扑了个空,眉头拧起,迅速追了上去。

院落幽静,一座四面环水的?亭子里出现两道身影,景无涯布下结界的?瞬间,一道身影及时赶到留在?了里面。

景无涯看清是谁,面色一沉,“你来做什么?出去。”

顾末泽握住闻秋时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身后,“你带走我师叔,问我做什么。”

“放肆!谁允许你这般对我说话!”

景无涯从小做事注意力就不集中,常常这事没做完,就被另件事吸引走了,若非遇到仙君师父,连修道门槛都踏不进。

眼下他本牢记盛泽灵嘱咐,打算与?闻秋时挑明一切,然后带盛泽灵口中的?小葡萄回去,谁知顾末泽跟来了,一副目无尊长?不服教?的?模样,登时挑起了他的?怒火。

景无涯把正事抛到脑后,抬手祭出一件银光闪闪的?塔器,“我瞧你在?外历练几年,都忘了自己是谁。”

银色光芒洒在?顾末泽微白的?脸庞,他下颌线紧绷,不由自主回忆起往日被光在?里面的?场景。

在?那塔里一片漆黑,周围死寂,感觉不到时间流逝,顾末泽幼年因犯错被关在?里面,怎么认错哭喊都出不来,外界一日,他在?里面却好似过了十年二十年。

此后,他又被关了好几次,发现纵有?强大的?灵力依旧逃不出银塔。

以至于他如今看到这银塔,便不自觉产生恐惧。

闻秋时手腕被捏得?生疼,低头瞅了眼顾末泽发白的?修长?指节。

原著里,景无涯知道顾末泽魔君之子的?身份后,虽留下他一命,但为了防止以后无人能制服长?大后的?顾末泽,特意在?顾末泽小时候给?他埋下了一个阴影。

以致于让顾末泽看到法器银塔,就会?下意识害怕。

“你师叔?还假意护起来了?旁人不知你真面目,我可知晓,”

景无涯目光如炬,视线越过顾末泽肩膀,落在?被他拉到在?身后的?闻秋时,一副完全信任顾末泽的?模样。

景无涯心下微沉,用看穿一切的?眼光望向顾末泽,“何时发现他身份的??竟然敢趁我不知的?时候,肆意妄为,给?我收起你那些心思,不然我定用这银塔将?你关个千百年!”

听到他的?威胁,顾末泽脸色白了几分,眉眼浮现阴郁之色,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

他情绪变得?压抑至极,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儿?时被关在?漆黑塔里,四处是壁,撞的?他头破血流,也寻不到出路的?惊惶时候。

这时,身后有?人拽了下他衣袖。

“他骗你的?。”

闻秋时清越嗓音响起,透着几分忍俊不禁。

即使顾末泽不知话中何意,但绷紧到发疼的?神?经,听到闻秋时的?声音逐渐放松下来,随后听到他说:“这银塔其实?是个.......”

“闻郁!”一声慌喝骤然响起。

景无涯脸色大变,匆忙打断后,砰的?一掌拍在?石桌上,“闭嘴,你答应过我,不会?暴露银塔秘密!”

闻秋时面露愕然。

又来一个唤他闻郁的?人,他和闻郁到底哪像了,何况.......

闻秋时眸光一转,想起景无涯从见?面便做出的?奇怪举动,恍然大悟。

景无涯发现这身体换了个神?魂,但不知为何以为他是闻郁,故而,并?未将?他当作夺舍的?邪祟。

闻秋时眨眨眼,本欲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把那句“我不是闻郁”的?解释咽了回去。

“不说就不说,不过,”闻秋时从顾末泽身后斜探出脑袋,挑眉看向前方男子,“别吓唬我小师侄。”

“什么小师侄?呸!你昏头了!”景无涯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他是......”

‘魔君之子’到了嘴边,景无涯看了看顾末泽低垂的?眉眼,神?情复杂地咽了回去,转而道:“叫得?这般亲近,别告诉我你真把他当师侄了。”

世人皆知,魔君夙夜死于闻郁之手,明知自己是顾末泽的?杀父仇人,还敢护着顾末泽,不怕惹火烧身。

景无涯深深望了眼闻秋时,想起初见?时。

那年楚老族长?大寿,宴请四方,广邀天下修士前来赴宴。

楚氏一族极为看重颜面,那些古板的?老家伙还尤其狭隘小气,若收到请帖不来,抑或来得?不是掌权的?那人,就会?被视作瞧不起楚家,以后少不了被使绊子。

但北域与?天宗是例外,圣尊和仙君请是请不来的?,景无涯这个天宗大弟子到来,已足够给?他楚老族长?面子,而被北域那边,少域主郁沉炎意外到来,更是令楚家上下惊喜不已。

宴席其实?十分无聊,全场是司仪不间断地宣哪个仙门送来贺礼,送的?是什么奇珍异宝。

景无涯险些打起瞌睡,直到对面传来少年吵闹声。

身为座上宾的?郁沉炎,金缎绑发,一身夺人眼目的?华贵衣裳,尚且青稚的?五官已浮现出圣尊些许轮廓,不难看出以后英俊模样。

他身上凝聚了全场最多的?眸光,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换个其他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或许如坐针毡,但郁沉炎大概从小习惯了瞩目,没有?任何不适。

他兀自端坐,唇角噙起淡淡微笑,让人除了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不出脸上任何情绪。

圣尊之子,加上不出所料会?成?为下任北域主,这些身份足以人趋之若鹜。

自郁沉炎现身就有?不少人怀揣着心思靠近,欲结识一二,然而每当这时候,郁沉炎眼神?会?瞬间锋锐,唇角淡笑也变得?如嘲讽一般,即使是坐着抬头望,也宛如高高在?上的?俯视。

加上身后一脸冷厉的?侍从,让人不寒而栗,走到面前酒盏也举不起来,只能狼狈退去。

郁沉炎独坐一端,如天潢贵胄般,直到一只玉白的?手伸向他盘中的?葡萄。

来的?是个少年,青丝披肩,眉眼在?璀璨灯火照耀下,精致而漂亮,他拎起一串葡萄,随手摘下一颗往嘴里抛,边吃边坐下身。

“去哪了,让我陪你来参加宴席,自己跑的?没影了,”郁沉炎哼了声,兴师问罪地朝少年望去。

看清对方模样,他愣了下。

郁沉炎眼底笑意消失,怒声质问:“闻郁!衣服呢?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呢?刚出去一会?儿?,怎么就弄成?这幅模样了?!”

景无涯听到‘闻郁’两字,想起近来在?北域名声很响,不由多看了两眼。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低垂眼帘,兀自端坐吃葡萄的?时候,俊眉淡唇,整个人如遗世独立的?青莲,一派清冷。

但等他抬起头,桃花般灼人的?眼眸露了出来,原本伪装似的?清冷气质烟消云散,没了疏离感,反而变得?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人靠近。

名叫闻郁的?少年,身上衣服破旧得?仿佛刚从泥沼里出来,又在?荆棘里打了个滚,衣袍破破烂烂,衣襟沾了血和污泥,袖口被划破,露出底下雪白的?手臂。

不过虽然衣着邋邋遢遢,他本人却不见?丝毫狼狈。

郁沉炎发现衣上斑斑血迹后,未完全长?开的?眉头拧起,“砰”地怒拍了下茶几。

全场一寂,目光齐聚过去,司仪宣声也堵在?了嘴里。

“谁这么大的?狗胆欺负你?怎么还有?血?”郁沉炎眼眸倒映出血迹,看着身旁衣袍染血的?少年,不愉快的?回忆被勾起,怒色充斥在?他眉宇间。

问完后,他冷眼扫视周遭,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把伤害少年的?人揪出来活剥了。

郁沉炎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侍从,刚准备启唇下令,嘴里被塞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

旁边闻郁好脾气地笑了笑,“向来只要我欺负别人的?,哪有?人能欺负我,我就是刚认识了一个朋友。”

郁沉炎正想问什么朋友,发现闻郁衣领松垮,略一歪头与?他说话时,几缕青丝贴着白皙脖颈,延长?至肩的?优美颈线露了出来。

少年衣服是破的?,或大或小的?洞暴露出底下手臂肌肤,白得?晃眼。

郁沉炎刚想质问‘你怎么这般衣衫不整’,但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他先黑了脸,胡乱地回瞪了两眼,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略小的?外袍,給闻郁披上。

披上衣服后,郁沉炎仍旧面色严肃,他伸手探入少年宽大破烂的?衣袖,指尖摸到卷起的?里衣袖子,脸色才稍缓。

郁沉炎松口气。

这破外袍直接露出皮肉,他险些以为闻郁里衣也没了呢。

将?里衣袖子沿对方手臂拽下,遮住衣洞下的?雪肤,郁沉炎道:“你又不好好穿衣服,我回去要告诉阿娘。”

真是个活祖宗。

闻郁脸上露出这六个字,天太热,他撸个袖子像做贼一样。

景无涯在?对面看了会?儿?,正打算收回视线,发现郁沉炎突然朝一个方向望去,随后瞪圆了眼睛,气急败坏道:“这衣服不是......唔?!”

闻郁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嘘,莫要声张。”

景无涯顺视线扭头看去,耳边司仪扬声,“青山分家来贺——”

话落,一个少年缓步踏来。

贺了一夜的?礼,众人听得?、看得?都麻木了,随意瞥了眼,不曾想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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